“父亲回来了吗?”大老爷的院子里,祁尚汶还未进屋就碰到了几个小丫头,他早就摘了帽子,此刻像是寻常从铺子里下班回家似的,向她们随口问?道。
“还没呢,”小丫头们摇头答着,有个机灵些的叫“红喜”的,更是直接与他说道:“听人说,大老爷今儿下午又与王老爷他们去青园子看戏了,估摸着今晚是不回来了。”
这么多年了,祁尚汶早已看惯了自己父亲荒唐,听了红喜的话也?不过是皱皱眉,而后问?道:“那母亲呢?还在房里吗?”
“是,”那红喜伶俐地?回答道:“大夫人今日没出来过,刚才天锦坊的三当家来送夏料了,现下应当在房里说话呢。”
祁尚汶心不在焉地?点点头,又与她们敷衍地?说了几句,就来到了大夫人的住处。
他还没进门?,就听到母亲与天锦坊三掌柜的交谈声。
“怎么才这么几匹料子?我前日里选的那块喜上眉梢呢,不是说送去染新色了吗?怎么没送来?”
“大夫人……那块料子,还要再?等上几日,您要不先瞧瞧这块?”
“怎么就还要再?等上几日?”大夫人险些有些不耐烦了,压着火气责问?道:“你这天锦坊的三掌柜,还要不要做下去了?”
“大夫人您消消气,消消气。”那三掌柜无奈又小心地?,将事情推了出去:“不是我不尽心,只是那块料子……本来已经染好了,可尽早被?掌柜的取走了。”
“他取走做什么?姚继汇不知道那是我要的料子吗!”大夫人听后顿时更怒了,点着大掌柜的名?字骂起来。
那三掌柜见事情快要得逞了,不禁又添了把火:“夫人呀,这事也?不怪大掌柜,是二?少爷……”
“您也?听说了,二?少爷身边又养了个男人,为着他连咱们大老爷都顶撞了--那料子便是被?他要去的,您说我们哪敢不给呀!”
“他算个什么东西!”大夫人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火气是再?也?压不住了:“你们这些糊涂鬼,为着那么个脏玩意,连正经主子都不管了……”
大夫人越骂越难听,祁尚汶也?听不下去了,伸手敲了两下门?:“母亲,我回来了。”
房里的斥骂声戛然而止,半晌后大夫人才说:“汶儿,进来吧。”
祁尚汶应声推门?,走进了房中,便见大夫人脸上怒意未消,坐在窗下的罗汉椅上,天锦坊三掌柜姚继广满头是汗地?站在一边,地?上还散落着几匹夏料。
“行了,”见着儿子来了,大夫人也?没心思继续骂下去了,对着三掌柜姚继广挥挥手:“带着你的布,滚回去吧。”
“哎,哎,好!”姚继广忙点着头,就蹲下去捡地?上的布匹,出乎意料的是祁尚汶也?蹲了下来,拿起一段织着牡丹的花罗问?道:“这是你们坊里三薇的手艺吧?”
“可不是嘛,”姚继广听祁尚汶问?起来了,赶紧点点头:“四?少爷您看看这花样,就是再?好的机器,也?织不出这灵气儿来,全云川城里,也?就她们姊妹三个能织得出来。”
大夫人的目光扫了过来,祁尚汶便再?没问?下去,云淡风轻地?放下手中的料子,看着姚继广匆匆忙忙收拾好,匆匆忙忙又走了。
这房门?一关,屋子里便只剩了他们母子二?人。
大夫人再?撑不住那好脸色,拉着自己儿子问?道:“我要你去办的事怎么样了?”
“查清了,应当……就是五年前那个人,”祁尚汶虽然如实回答了,但神?情上还有挣扎,想?要最后劝说着大夫人:“母亲,二?哥这些年来也?不容易,我们--”
“你要说什么!”大夫人的声音立刻严厉起来,拉着儿子的手也?越发紧了,指甲几乎要掐进肉里:“你今日在外头也?听见了吧?他祁沉笙还没真接了这祁家呢,养的脏玩意就能爬到我头上了!”
“若有一日,祁家真落到他手上,咱们娘俩可该怎么活啊!”
大夫人说着,便用帕子捂上脸,呜呜咽咽地?哭起来。
祁尚汶着实也?见不得母亲这般模样,再?加上刚刚在屋外听到的话,也?确确实实压在他心头,几番挣扎下,他终是重重地?点了头,咬牙说道:“好,我都听您的,这就去安排。”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上夹子啦!
然后一看那排位……鸭鸭的心都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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