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她对军服了解不深,但还是在间隙发现了他的军服与先前的不同之处:“你……党卫队……?”她差一点就咬到了舌头。他这国防军当的好好的,怎么一下子成了党卫队的人了?
“不错!”他们进入屋内,他捏了她下巴,就奖励似的在她嘴上轻轻啄了一记,“白小姐,很荣幸‘只’为您服务。”
服务!服务?……白尹脸一红,尴尬极了。脚一落到地上,她就猛地推开了他。用力过大,差点害自己跌到沙发上去。弗兰茨轻轻一笑,开始解那身挺刮无比的军装外套。
白尹忽视弗兰茨拽酷的表情,她在沙发旁站稳,环视屋内。却发觉有些布局不同了,而原本低调整洁的墙面也被重新刷上了油漆,这颜色竟刷成了鲜红色,那般血红的颜色,刺的白尹眼睛生疼。
他挂好外套,眼底有着笑意向她走去,白尹退到壁炉旁,侧身道:“哈特曼夫人呢?我怎么没有见到她。”她不好的预感应验了吗?
他站定,整了整袖口边角,双手负到背后,语气这才不冷不热地:“明天,我们一起去公墓见她吧,还有——曼切丽阿姨。”
“你说什么?”白尹刚恢复的脸色再次变色。
“你没听错。”
“怎么……她们……怎么会?怎么可能!”她不敢置信,整个人都在发抖,特有的尖锐音色,令弗兰茨回想起第一时间得到消息后,那与她一样的吃惊惶惑。
他箭步一跨抱住她,白尹伏倒在他胸口,双手捂住了眼睛。她的脑子顿挫着,接着就是混乱不堪的思绪,一波一波汹涌入她的脑海。
她在汉堡的最后一学期,她收不到夫人的信。她回到汉诺威给夫人写信,这么久了依然没有收到她们的消息。这一切不是偶然,而是事故。原来这里,早已物是人非了……
“米娅呢?古斯塔夫呢?他们也……死……了吗?”白尹想到那对可爱的小孩,喜欢粘着她的天使们,想起她和他们一起玩闹的过往……她恍惚地语不成句。
弗兰茨眸色转深,他亲吻她的头发,冷泠地盯向壁炉里争相上蹿的一簇簇火苗,内心涌动的情绪终有了丝浮现,他笑的寒冽清冷:“他们失踪了。”
白尹吃惊:“失踪?发生了什么事?”她仰头看他,一股莫名的心酸钻入鼻尖。
他的母亲,他的阿姨都是雅利安种族,除了两个孩子,孩子继承了犹太人父亲的部分外貌。
米娅继承了母亲那方的长相,古斯塔夫却有明显的犹太特征,他走出去会有麻烦和危险……可是,夫人和曼切丽阿姨没道理被纳粹刺杀,如果是盖世太保做的不至于直接杀死她们,而是会先将她们投入监狱才对。
白尹转念再想,弗兰茨就是个军人,如果她们是被军部杀害,弗兰茨就绝对升不了军衔和官职。
他的面部表情因她出神的凝视,不知不觉柔和下来:“都过去了。”
他轻轻抚摸她的长发:“但我发誓,不会让凶手逍遥法外!”
白尹吸了吸鼻子,垂下头去,很想知道这件事的细枝末节,又担心自己问的太多会令弗金毛不痛快,她忍下来没有再问。
白尹闪神间,弗兰茨把她抱到了沙发上,他自言自语:“墙上粘着她们的鲜血,我想尽办法,可痕迹始终洗不掉。我叫人把它漆成了红色,如血般的红,如果洗不去,就让我铭记。”
白尹心头一跳,有莫明的东西轻轻扎入皮肤,刺进深处。
弗兰茨说的很轻很慢,眼里透着深沉地寂寥,这是白尹无法窥视与深探的,但她仍敏锐的感受到了其中瑟瑟的、悲凉的寒意。
白尹的呼吸变的急促,有什么如蝉茧破开,飞跃在她周围,但她寻不到源头和起因。她盯着他的视线开始迷离,以前的他虽冷淡而少言,但并不冷的冻人,现在的他仿如即将到来的冬天,宣告着生人莫近,豁出一切的霸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