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莲去了南边,一切的生活虽有改变,但是李家还是稳定的,家里人在接下来的两年里几乎都没大的改变。
李典是这三四年的时间内都没准备乡试的意思,准备厚积薄发,一举得中,所以他一般情况下都在书院,隔三差五的话也与人一起游学,或是拜访有名望的先生。
说到这里要插一句,陆微的兄长,在这次举业得中,不过来年的会试却落了榜。不过也没关系,年纪还不大,机会有的是,多少人白了头还在继续呢。
至于李婉,他们小夫妻守着杂货铺,每日里进项不多,但维持生活很足,尤其是请了胡母帮忙,叶句轻松很多,不必要什么事都自己做。
而这样,胡母也是满意的,儿子跟着李奶奶学医,她也有了个赚钱的地方,把地租给别人种,收些租子嚼用,而她赚的每月一贯五百文,很能贴补家用,丈夫的药钱也足够了。这一两年下来,好了不少,都能四处的走走,不重的活也能干,操持家里不需要胡母担心了。
楚秋英是有叫李婉夫妇拿了银子,也合着走南边商路,那边有李晨做稽查,稳赚不赔。第一次运的一千五百两货物,除去路上损毁的,到了地方卖了,赚了五百两,再给了镖局押镖钱,自己人在路上的嚼用,足足赚了有三百两还多,几家人分一分,王家得了一百两!
当然,他们不会空着手回来,往家走的时候,又运了些海外运来的货物,这些货都是紧销的,卖了又能挣一笔。
可以这么说,就这一趟,来回不过三个月,加上准备货物、出售货物,也只是不到四个月,这么短的时间,就得了整整一百六十两的利!这么多银子拿在手里当然非常的兴奋,想着一定要长久的做下去。
准备还继续的楚秋英当然不会想着单自己家发财,准备与李婉见了,让她劝说着叶家也加入,她心里是这么想的,这条路子单她家也不可能吃下,与其便宜其他人,不如让叶家加入,李婉毕竟是李晨的嫡亲姊妹,如果自己赚了钱,而李婉没得,李婉心里不舒服,回去和李母说了,估计她就不可能再有机会了。
因此,寻了一日,楚秋英拿了几份从南边带回的东洋的考究漆器,并着几件西域特色的地毯来找李婉了。
是在李婉和叶句住的院子见的面,李婉看着楚秋英送来的礼,坚决的不肯收:“嫂子瞧你,来就来,不年不节的送这么多东西,我可不能收。快拿回去吧。”
楚秋英当然不会拿回去,嘴角挂着笑意,手连连摆:“都是些不值钱的玩意儿,是你王大哥从南边带了货回来,拣了几件瞧着好看的东西给你玩玩。”
被这么一说,李婉也不好继续推辞,楚秋英都说了是些玩意儿,就算明知道会贵重,也只能收下了。
“我哥之前信里也提到了海商们从海外运来的各色货物,说的是让我们这些没见识的直呼菩萨,哥哥说没认识的人,东西也不好往回带,还是这次得了王大哥的助,帮着带了些东西,我们也过了把眼瘾。”
当时东西带了回来,家里人都吓了一跳,那一件件精美华贵的物品不说,单是带回来的二百两银子,就让所有人呆了。
等看了信,才彻底的知道这个九品的稽查有多么的油水。信里更是说了,李晨因着方便,在那儿已经买下了处房屋,不难想象,这短短的两年里,李晨在这官位上得了多少银钱。恐怕不下千两。
李母当时就有些慌了,看着这么多的东西,半点高兴也没有,只恨东西多而精美。眼里满是担忧,手紧握着,嘴里喃喃:“不会出事吧?晨儿九品的小官,才两年就得了这么多银子,被人报给了上官,岂不是要吃官司?”
早知道这样,她说什么也不会答应晨儿去做这个官的。
有没有权,有没有钱,会不会光宗耀祖,李母都可以不在乎,她最不愿意的就是自己的儿子为了这,而要经了牢狱之灾。
陆微看着大伯送来的东西,也惊了,她一直都听说过三港两路的官员富裕,现在终于是见识到了。九品的稽查,可以算是港口最为低小的官员,但就是这样的官员,偏远不大的七品县令恐怕也要不如。
“婆婆别担心,收这么些东西没什么的,我朝官员的俸禄极为低廉,就有了不在明路的灰色收入。像是港口的官员,都是富得流油,经手的货物,按规定都是能够抽上一些作为官员收入的。”
指着摆放的东西:“看着大伯的样子,应该是拿了该拿的,并没有贪别的。”察觉到了李母的担忧,陆微笑着道。
对于这官场里的事情,别说李母了,就是李典也不清楚,听了妻子的话,眉毛微挑,询问道:“说清楚些,难道这些东西都是可以拿的吗?约摸也有千两银子了,我哥还只是个微末小吏,拿了难道不会惹人眼吗?”
陆微摇头,一点也不觉得会惹人眼。“不拿才会让人说道呢,只要还想继续做下去,就不能避免。其他人是不会让你清白,显得自己很贪的。”
别人都拿,你不拿,这不是跟人家明摆着说是咱们不是一路人!真这样的话,别的官员心里就会想,你不拿,是不是要去告密?
那还了得,不把你整下去根本就不可能。所以说,清官也不是那么好做的,你得有思想准备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