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春花见大家都瞧着自己头上的簪子,一把将它拔了,举到众人面前,还眼睛扫了王莲一眼,满是炫耀:“我家那口子,前几天刚卖了头猪,赚了些银子,也没吱一声,就买了这。我见了喜欢,样式确实精细,戴着也好看,顺口问了价钱。”
顿了下,一脸让人家问的表情:“你们猜,多少?”
姜五娘子凑过来,非常凑趣的表现出好奇:“快说,值多少?”不仅是为了扯开话题,对这精致梅花簪子的价钱也是想知道。
满脸的不舍得,却又带着一丝喜意,假装很随意的伸出俩手指:“二两。”
声音不可抑制的上扬,那副骄傲的神情丝毫不掩饰:“你们说说,这么根簪子,总共就这点重量,怎么就这么贵!县城那家金银铺,二两都能买只镯子了,簪子的话,也能打俩。哎,这府城的东西,可真贵的!”
说了这么多,不过是想点出,这簪子不是普通货,是在府城高档铺子买的,在众人面前露一脸。
“嘶,这簪子值二两银子哩!”本来从李春花手里接过,越瞧越喜欢的一个小妇人,还准备让自己丈夫给自己买一根,听了这价,吓的将簪子还了回去,生怕弄坏了赔不起!也歇了让丈夫也买一根的心。这么贵,可不是他们随意能够承受的。
另一个妇人,接过话茬,有些奉承李春花:“李妹子,牛铁可真疼你,这二两银子说花就花。”知道簪子价格,也不再用手拿,只凑过去,恨不得眼睛贴在簪子上仔细看了几眼,赞道:“不愧是府城造的,就是比我们县城里的好看。”
之前说了,牛铁家是卖肉的,村里有些人就喜欢拍李春花的马屁,希冀在买肉的时候,能够给多些。
李清从李春花炫耀的拔出簪子,就一脸的鄙视。
不过就是根银簪子,还扯出这么多话,搞得好像多富有似的。
因为姐姐警告过,所以即使再看不顺眼,她也忍了一路,听她们在夸赞。
等到了县城,各人分开,离了远,李清才撇嘴不屑的道:“那李春花,可真是虚荣极了,买个簪子,不年不节的也拿出来戴,搞得像是地主婆,不过就是个杀猪娘子罢了。”这话早就想说了,更想当着李春花的面,气她一气。不过被姐姐警告了,才憋到现在。
手指在妹妹额头点了一下,李婉笑骂道:“你这丫头!口没遮拦的,那李春花三字是你叫的吗,得叫姐姐。”
“哎哟!”吃痛的捂着额头,李清埋怨的看着姐姐,道:“她可一点也没把我当妹妹,干嘛要喊姐姐。”都是仇人了,还顾虑那点远亲关系干嘛。
王莲拉了李清,笑着道:“小姑,算了,咱别和李春花一般见识,下次见了就远远的走开。”
也不乐意在这件事上烦,李婉道:“听你嫂子的,下次别再和李姐呛声。”
县城不如府城那么的繁忙,比较悠闲,一路上行人来去缓缓,叫卖声也不激烈,一丝慵懒。三个女子一路走着,虽然有人注目,但是却都是扫一眼就瞥开,不做登徒子。总的来说,治安非常不错。
夏记,简单的匾额,屋子有七成新,窗扇门扉,雕栏油漆,暗红色窗纱,影影绰绰,走近,铺面的花香。几声温婉细语、娇笑,如清脆黄鹂,动听无比。
推门而入,屋内人侧目,当中一个十三四的少女,眼眸一亮,兴奋的跑来:“李姐姐你可来了,我这几天无聊的紧,日日盼着、夜夜思着。”这话,面前女子说来,撒娇意十浓,更显亲昵。
“是夏妹妹啊,姐姐我这几天在家里赶工,所以就没来。”李婉笑呵呵的和夏荷打招呼,她是铺子老板的女儿,刚开始,李婉在来卖了几次绣件后,两人就熟了,之后便有时会一起绣着聊天,关系也自然变得很好。
招待了顾客几句,老板娘走了过来,对着女儿道:“你李姐姐可不像你,整天没个正行,一个小帕子,绣了几天,还没绣好。”之后笑着和李婉打了招呼。
眼神一转,看着她身旁的俩人:“这二位是?”之前都是李大哥送妹妹过来,不然就是李母,李清因为年纪小,而王莲则是要带孩子,都没来过。所以老板娘并没机会认识。
“左边的是我嫂子,另一个是我妹妹。”李婉介绍道。
“你们家尽出美女,长相一个比一个好,尤其是这最小的,可真是不得了,满县城有几个比得上?”老板娘眼光微亮,啧啧赞叹。
王莲脾性爽气,得了赞叹,丝毫不见谦虚,呵呵笑道:“我也就是个稍微能看的,不过我家俩小姑,不是我夸,我真没见过比她们好看的,和她们一起走,就成了衬托。所以,我经常和我那丫头说:‘你要是有你几个姑姑一半好,娘就不愁了。’”说完,咯咯笑了。
老板娘帕子捂着嘴角,微微笑了,点头道:“对,你不知道,我第一次见着李婉这姑娘,我都看直了眼,那样貌虽然不是顶顶漂亮,但和着她身上的气质,七分的美,就变为十分了!”
“我也是呢!当年我第一次看见,可着实担心了一阵子,就怕他哥整日里见着美人,眼光高,看不上自己。”王莲说笑。
笑闹一会儿,老板娘想起正事,恢复了正经:“婉姑娘,你之前绣的那几件,好了吗?”就这几天,客人就要来拿货了。
点了点头,从随身拎着的竹篮里,一一的拿出几件,李婉道:“赶了几个晚上,昨天刚绣好,您看看,可以吗?”给的价钱高,要求自然不低,得认真核查,免得到时候客人不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