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三七哈哈大笑,对贾谨道:“贾小谨,我且看着,唯今尔后,何话有你说不出口的。”
贾谨温文尔雅的笑道:“定有那一日,会令兄长如意。”贾谨气定神闲,端的是贵公子的风范。
正在这时,金圈横冲直撞爬了过来,嗖地声,险些将贾谨撞倒,沈三七忙扶住贾谨,一脚踢金圈到旁,再看贾谨铁青的脸色,深感有趣,要看慎之变脸,还须要这几个货出马。
沈三七打趣贾谨笑道:“苍天有耳,这么快就应了话,该如何是好哟。”
对于热衷看弟弟笑话的长兄,贾谨百般无奈,沈三七观贾谨形态,生恐他恼羞成怒,忙遮掩笑意,故作严厉踢了金圈两脚以示教训。
贾谨对当归道:“回去饿它两顿,以往不懂规矩尚可原谅,现在府内若站撞了老太太姑娘,便留不得它了。”
当归听了吩咐,忙命人至心远堂传话。
沈三七与贾谨刚回了外院,早有贾母院中的跑腿小子候着了,看两位大爷回来,慌忙一溜烟跑过来,恭恭敬敬请了安,口中说道:“老太太昨个身子不大好,大爷们好容易家来了,竟不成吃个团圆饭,老太太早起便吩咐了大厨房,备下膳食,在上房摆了桌椅,大老爷二老爷身上不好,告了病,老太太说了请二位爷过去呢。”小厮边说着,边小心翼翼抬头看贾谨的脸色,大爷虽是刚刚回府,然行事作风合府上下尽知了。
沈三七看那小厮行状,微微一笑,对小厮道:“我与谨哥儿知道了,先去与父亲请安,再去祖母屋里用膳。”
小厮忙恭恭敬敬的行礼行退了。
沈三七与贾谨先到了东院上房大老爷处,李贵早已在院门外候着,见两位大爷前来,忙殷勤迎了上来,对沈三七贾谨道:“老爷原打发人说了今个免二位大爷的请安,又想着二位大爷孝顺定要来的,方命小的在外面候着。”
贾谨淡淡应了声,沈三七问李贵道:“父亲今日身子好了吗?”
李贵忙赔笑道:“老爷身子已经好多了,晌午刚打发郎中出府,老太太未时打发人过来问过,又命人请了太医替老爷诊治,说是风寒入体,吃两幅药好生将养便可大安了。”
正说着到了上房门口,早有那伶俐丫鬟打了帘子,贾赦坐在桌前鉴赏玩器,沈三七贾谨先请了安,贾赦不似昨日那般亲扶他们,仍旧端着那物事。
沈三七与贾谨对视眼,皆未言语,贾赦看了半天,面上带了几分凝重,将东西扔给贾谨,若无其事道:“谨儿好生看看,这可是你母亲的东西。”
贾谨仔细查验番,带了几分疑惑,巴掌大的玉狮子,底下刻着张家的印记,只是,母亲身边的东西贾谨十知□□,少有不曾见过的东西。
这件玲珑玉狮子,他却从未见过,贾谨有些困惑,“咦”三七十分惊讶,就着贾谨的手微微侧转了角度,贺爱女生辰为父德安,这行小字刻在狮子内首,若不仔细端详定看不到。
德安张家外祖的号,看来应该是送与母亲的,母亲的物件皆在贾谨之手,这般珍物他却从未见过。
贾谨将东西递予沈三七,皱了皱眉对贾赦道:“我从未见过此物,若不是外祖赠予母亲的,那应是平西王妃的珍藏,不知如何到了父亲手中。”
贾赦微叹了口气,郑重地对贾谨道:“你确定此物不是你母亲的,从未见过。”
贾谨点了点头,他并非口无遮拦的性子,若无十足把握,此话断说不出口。
贾赦冷笑声,悠悠道:“听闻你与平西王世子交情甚好,想来是有人看不惯,特意送入我手中。”
贾赦拧了拧眉心,对贾谨道:“你母亲因张家之事,与平西王妃早已断绝来往,你与平西王世子交好,将你母亲置于何地?你自诩是个聪明人,如何连这点事都看不明白,还要我这个做老子的教导你不成。”话音落地,已带寒意。
沈三七本要相劝,贾谨倒是干脆利落,一改往日峥嵘锋芒,跪下请罪,口中道:“父亲教导的是,但长辈之过如何累及后嗣,表兄同是不知情之人,与表兄有何关碍。”
贾赦冷冷看他一眼,嫌恶道:“我不如你聪明,更不如你有运道,你满口仁义贤德,嫌家里老子兄弟个个不成事,现在看来,你也强不到哪里去。”
贾谨并不反驳,朗声恭顺道:“父亲教训的是。”沈三七摸不着头脑,两父子为的哪番。
贾赦将茶杯狠狠掷在地上,对贾谨道:“好了,您是贵人踏寒舍,我累了,要休息了,你与七哥儿自去吧!”
贾谨一改素日刚强的性子,真挚的对贾赦道:“请父亲保重身体。”
沈三七都没有劝和的机会,被这对嫡亲父子折腾的这出还不曾恍过神,他已经被贾谨拉出贾赦上房。
贾赦擦了擦手心的汗,胸中长长舒了口气,戏台子搭好了,只等这生旦净末丑,你方唱罢他登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