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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祁心中劝慰过自己,朋友妻不可欺,所以方才在街上遇见初甜被人刁难时,也只是让致彦上前解围。
道理说的再多,心与口不一,还是不见的好!
他心情不算太好,站在街上踌躇了片刻,便又转去了赌坊,人还没等踏进门,便看见背对着门口正与人说话的钟三。
因着声音大,所以他也听了七七八八!
“三爷,我瞧见那小娘们一个人往六里胡同跑了,便让人跟着伺机弄她。”
“那傻子呢?”
“起先在一起,后来被甩了。”
钟三阴森一笑,道:“你一会儿让人吩咐声,留条命就行。敢跟我钟三作对?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
精明如陆祁,闻于此,又怎会不明白?
他甚至来不及思考,腿已先大脑一步迈了出去,疯跑着直奔六里胡同。
待他赶到时,初甜身上的衣服已被扒的所剩无几,诃子松垮垮的挂在腰间,两条光溜溜的手臂死死的护着前胸。
襦裙碎成了布片,亵裤的两侧也被撕裂,光滑纤细的小腿若隐若现。
她紧咬着下唇,眼泪含在眼圈中,生生不肯掉下来。
不屈服不求饶,那股子倔劲儿一下子又打败了陆祁想要努力放弃她的念头。
大抵见惯了骨软筋酥、弱柳扶风的女人,所以初甜的傲然挺立反而让他神之向往。
他大步上前,眼内泛着嗜血的红,如觉醒的神兽。
低吼一声。
“滚!”
大汉们闻声回头,骂人的脏话已到了嘴边,见来人是陆祁,大气不敢喘,灰溜溜的夹着尾巴溜走了。
陆祁忙脱下自己的月白色对襟长袍披于她身上,柔声问:“伤了哪里?”
他的语气是那样轻、那样缓,用一种自己都未曾发现过的温柔,生怕吓到她似的。
初甜抬起湿漉漉的眼睛,哽咽着叫了声:“祁哥!”随即豆大的泪珠滚滚而落,她垂眸,紧紧的咬着下唇,瘦弱的肩膀微微颤抖,哭的隐忍!
陆祁的眸色瞬间黑成了一汪无底的深渊,他双拳紧握,捏的骨节声声作响,那种似欲涨出来的情绪拼劲了全力才压制下去。
慢慢松开双拳,本想礼节性的问上一句‘自己能走么?’可嘴未动,手先行。
他一手托着初甜的腋下,一手揽住她的膝窝,直接将人打横抱了起来。
“我带你回家!”
初甜独自抽噎,眼泪像是开了闸的水龙头似的止也止不住。
她不是个爱哭的性子,打从母亲去世后,能让她掉眼泪的事儿屈指可数。或许这一生过的太顺风顺水,所以如今这屈辱,她受不住,也因着顾朝生的事儿,委屈的不行。
侧头,脸埋在了陆祁的胸前,泪水浸湿了他的衣襟也不顾,不反对、不言语,由着他抱着、走着。
拐出六里胡同时,陆祁远远的便瞧见疯了般的见人就拉住看一看是否是自己媳妇的顾朝生,他脚下一顿,本该向右转的路,生生反了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