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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番外五[改口口词](2 / 2)


赵王朝的异姓王不多,荣习就是一个。

荣骁出生在丰都,彼时荣习正陪赵王在边境打仗,直到荣骁学会说话,也没见过他娘口中“你爹”的样子。

那是一个秋天,梧桐树已经变成了黄色,荣骁靠在秋千上迷迷糊糊睡觉,一个大嗓门吵醒了他。

他被举在手里,络腮胡的大汉高兴地喊∶“老子有儿子了!”

荣骁早慧,知道这恐怕就是“他爹”了。

荣习高兴劲过去,嘀咕∶“这小子长得也太白净了。”

荣习并不常在家,汝阳王妃一个人操持偌大的王府,还有一双儿女。

不知是不是生荣丹的时候伤了身子,她的身体越来越不好。

终于在荣丹八岁的时候撒手人寰,当时荣骁也才十六岁。

汝阳王在外打仗,直到王妃下葬,他亦没有回来。

荣骁为此恨了荣习很多年。

荣习忽然翻了个身,嘴角流出一点口涎。

荣骁被他惊醒,用帕子给老父揩了揩。

汝阳王府没有正经主子,十六岁的他只好一边带妹妹,一边学着料理庶务。

这一料理,从王府到丰都,然后就有了他成名的一战。

说来荣骁和秦狰是一样的,年少接手封地,而且都打理得有声有色。

秦狰比他稍大一些,武艺非凡,二人那一战打得酣畅淋漓。

最终是他的剑长了几寸,一剑刺破了秦狰的胸膛。

当然自己也没好到哪去,在床上躺了半个月。

若非二人立场不同,或许能做个朋友。

汝阳王拥兵自重,随着赵王的身体每况愈下,越来越不把王法放在眼里。

十年前,他参与了蒋家出海的生意,亦与安平伯称兄道弟,两家关系不凡。

蒋家暗地里屯兵买马,意图造反,谁知道东窗事发,一夜之间家族倾覆。

当年的火并没有烧到荣家,却把自己的把柄送到蒋皇后手里。

从那以后,蒋皇后时不时就会用这件事威胁荣习,替她做一些见不得光的事。

荣骁曾不止一次因为这事,与荣习大吵。

荣习想保住汝阳王府,但荣骁认为他助纣为虐的行为,迟早一个都保不住!

床上的人又动了动,发出几个鼾声。

荣骁的手撑在膝盖上,另一手揉了揉眉心。

祝含玉的脸不适时得浮现在脑海里。

真是个傻姑娘,她以为荣习为什么会突然痴傻?

再治下去,哪一天清醒了,就是他们父子的死期。

天,慢慢亮了。

今天的宫门开了好几道,花园里张灯结彩。

太子萧何选妃,所有入选的姑娘无不精心打扮,以盼自己能中选。

成为太子妃,除了能为家族带来荣耀以外,太子本人……亦是令人脸红心跳的俊郎君呢。

令人大跌眼镜的是,百十来个姑娘,挑挑选选,最后才纳了一个。

太医院院使祝蒙之孙,祝含玉,封为太子奉仪。

奉仪说白了就是侍妾,连皇家玉碟都上不去,但是祝家门第就这么高,哪怕是小小奉仪,对他们来说也是高攀了。

没有十里红妆,没有盛大的仪式,东宫门外挂几盏红灯,一顶小轿,从侧门抬进去。

祝含玉不做医女了,她梳起妇人头,头上插着金簪。

奉仪的衣裳金光灿灿,比她从前爱穿的灰扑扑的衣裙,不知道好看多少倍。

后来荣骁当值的时候,曾碰见萧何陪她在花园散步。

两人不知道在说什么,祝含玉笑眯了眼。

纤纤玉手掩着唇瓣,双眼像月牙一样。

萧何看着她,忽然也笑出了声。

他不常在人前显露情绪,很快就收了笑容,揽着祝含玉的肩∶“走了。”

“好。”祝含玉点点头,二人慢慢走远。

后来萧何登基,偌大的后宫只有一个玉妃娘娘。

荣骁为萧家做了几件事,得到离开的机会,他带着荣习定居江南。

很多年后,荣习已经很苍老了,他在离故土很远很远的地方,安静地送走了寿终正寝的老父。

后来他到处游历,走遍了山河社稷。

那一日刚进城,看见衙役到处在贴告示,百姓们围在一起议论纷纷。

他对这些事并不关心,只找了个茶棚喝茶喂马。

旁边一桌走货商人正在议论∶“你听说了吗,那个玉妃仙逝了哩,皇帝下旨举国同丧,取消庆典三个月。”

“咯啦”一声,粗瓷杯出现裂痕。

“玉妃?哪个玉妃?”

“还有哪个玉妃!就是让皇帝遣散后宫,独宠一人的玉妃啊!”

“听说她未嫁时,曾是邯郸第一美人呢!”

“是啊,定是生的好看,才把皇帝迷成那样……”

荣骁忽然往人堆里走,看清了告示上的字——因为贵妃仙逝,全国取消大小庆典三个月。

马儿吃饱了料草,正欢快地打着响鼻,大脑袋不停地往主人手里蹭。

小二笑着迎上来,说∶“客官,茶钱四文,草料两文,您给五文钱就行!……哎哎,客官,这是一钱银子啊!”

“客官!”小二追出去,那人已经翻身上马,远远走了。

旁人笑他∶“给你赚钱还不好?你看那人背着的剑,上面镶着鸽子蛋大的宝石哩!”

……

荣骁的手还是挺巧的,硬是凭着久远的记忆,摸索出了纸灯要怎么叠。

江南冷得晚,已经十月了树木还青翠欲滴、郁郁葱葱。

河水唱着欢快的歌朝前奔去,带着又一盏黄纸叠的灯流向远方,荣骁站起身。

取出怀里一张黄纸,这纸是药堂用来包药的,原本沾着浓浓的药香,随着时间慢慢推移,现在什么也闻不到了。

他熟练地用它叠了最后一盏,放进水里。

“恣意一生?”

荣骁背着手,看它慢慢漂走∶“如你所愿,我做到了。”

“若有来生……”

荣骁顿了顿,仿佛在对一个不存在的友人说话∶“还是别遇见了。”

这心疼得也怪难受的。

黄纸早旧了,又不知被翻看过多少次,沾水以后不久就沉进了河水。

又是一年冬来到。

作者有话要说:别心疼哥哥了,哥哥在我床上了,我会为我的弟弟行为负责的!

——

全文完结啦,下一本开《后来我带着他的崽跑了》,专栏有预收!

穿书!先婚后爱!甜文!

希望小可爱们心疼我一下,收藏一个吧!!收藏一个吧!!

谢谢大家一路的支持,我们下本再见吧!(挥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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