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娘豁然开朗,想到了一个好法子:“我可以找不同的木匠,让他们做不同的工序,然后再拿回家,让我公公组装起来,就可以拿去卖了呀。只不过,没有那么多认识的木匠啊。”
梁宽抿嘴一笑:“这个简单。呆会我带你到镇上去找一找。不过,你得先去换男装,那样子谈生意才方便。我有套旧衣服在楼上,你不介意的话,可以暂时用一用。”
云娘点了点头,跟着他到楼上的小房间换衣服。房间虽小,但生活之物,一应俱全。看来这个梁宽还挺会享受生活的嘛。梁宽从他那大衣柜里,翻出一套米白色的衣裤鞋子出来,递给云娘,随后走了出去,将门掩上。
云娘躲在衣柜后面,迅速地将衣服换上,束上一条镶金边的腰带,再端坐在铜镜前面,梳了一个男子的发髻。云娘仔细瞧了瞧铜镜里面的自己,眉清目秀,唇红齿白,活脱脱的一个人见人爱的翩翩少年嘛!云娘十分满意地站了起来,对着镜子转了两个圈,又细细地欣赏了自己一番。
梁宽在门外不耐烦地叫道:“你到底换好了没有?怎么换个衣服都要这么久啊?”
云娘这才走过去把门打开,在梁宽面前转了个圈,一脸笑容地问道:“怎么样?把你给比下去了吧?”
一身的书卷之气,不留神还真以为是哪家的贵公子啊,果真是人靠衣装啊!梁宽怔怔地望了云娘半晌,方才说道:“嗯,还好吧。”
云娘一边打量着自己身上的衣服,觉得十分合身,于是问道:“好合身啊,你怎么会有这么小的衣服啊?”
梁宽很快就恢复如常,笑容可掬地说道:“这是我家三少爷的衣服,前段时间他来我这里玩,弄了套新衣服,这套旧的就不要了,一直留在这里,今天想起你应该能穿,就借给你穿一下了。”
云娘又望了望衣服,衣角间是有一些浅浅的污迹和磨痕,是穿过的旧衣服。云娘笑道:“你们家三少爷一定年纪很小,很顽皮吧?”
梁宽眨着眼睛,十分不解地问道:“哦?你怎么知道呢?”
云娘笑着解释道:“他的年纪一定比我小,不然哪穿得下这身衣服啊。他今年春的时候还用一百两银子和人家打赌是不是走了狗屎运。我想,他在家里一定不是让爹娘省心的娃儿。”
梁宽哈哈大笑:“你猜得真不错。我家三少爷就是一点都不让人省心。”梁宽又取来一把折扇递给云娘。云娘接了过来,把扇子打开,大模大样地走了一圈,看得梁宽连连点头:“有点意思。”
云娘打扮完毕,两人一前一后地走出许记,在拐角处会合,一起向镇上走去。
梁宽带着云娘拜访了许多木匠,云娘最终选定了五个价格和手艺都比较好的木匠,将纺织工具所需的配件分成五份,写好尺寸画好图纸,分发给他们,让他们到时送货给许记,让许记先垫付工钱,自己付钱再拉回家去加工。
两人谈好生意后,不觉已到晌午,云娘决定请梁宽吃一顿饭来感谢他的帮忙。两人行至一间酒楼,看见几个伙计正围着一个书生模样的人暴打,很快就吸引了众人来围观。
梁宽和云娘也挤了过去看热闹。人群里很快就有人认出了那个书生:“那不是林寡妇家的儿子吗?怎么好好的一个秀才,竟然出去偷东西,真是辱没了斯文。”
另一个人答腔道:“那林秀才是个老实孝顺人,如果不是林寡妇生病了,他也不会出来讨食物。”
原来是林大嫂的儿子。云娘问了一个店伙计,原来那林姓书生竟敢趁着客人吃饭的时候,来偷烤鸡。一只烤鸡五十文钱,云娘当场付过,让店伙计放那书生走。云娘对着对着那书生轻轻叹息道:“卿本佳人,奈何作贼?”
那书生闻言,双脸立即涨得通红:“我根本没偷,是我向那客人讨的,谁知他竟反咬一口,说是我偷的!我根本没偷!”
那几个伙计闻言又想揍他,云娘连忙拦了下来。店里的一些食客实终于坐不住了,纷纷出来作证:“那书生是一桌一桌地讨了过去的,不大可能公然偷盗。”
云娘悄声问梁宽:“你能帮一下他么?”
梁宽耸了耸肩,附在云娘耳朵边上,悄声回道:“你没听说过吗?百无一用是书生。我把他领回去,他能干啥呀?难道他还能放下自尊做个跑堂伙计?如果他是个黄花大闺女,我倒还可以考虑一下娶回家里养着她!”
云娘嗔怪地瞪了梁宽一眼,把那林秀才拉出了人群,向他解释自己与他娘亲是旧识,想去探望一下,于是又买了一只盐局鸡,一齐向林寡妇家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