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厢徐韶话说了一半就不说了,颜舜华反而没再和他闹。徐韶在外头不说,就表明了这个事情不是能在大庭广众之下说道的,想必是怕隔墙有耳。而就是因为这样,这件事就十分具有神秘感了,反倒让颜舜华忍不住去去猜想,那萧流芳又叫刘方,是刘晋的得力干将,从这个姓氏上也能猜出,他大约就是刘晋的私生子。故而颜舜华就不大能猜得出这个萧流芳除开刘方这个身份外,到底是何方神圣。
且说颜舜华正了正脸色,又和徐韶说了些风花雪月的话。那厢颜辰放着好好的马不骑,非要钻进颜舜英的车里和她一起走。而韦德因为身体不适,白丹桂在巴结的陈氏的同时,还没忘记照顾韦德。两个人静静地依偎在一处,却是一个想的是在徐韶和其妻子如此冷漠的情形下,如何搭上他们,一个想的是那个小娘子还是辣么美。
颜辰一进车里,颜舜英就把头一扭,不搭理颜辰。颜辰忙忙的就陪小心,说了一箩筐的好话,还说回去带颜舜英到何处去耍子,又拣着什么典故来说了都颜舜英笑,两个人才又好了。
因着随行的婆子丫鬟也都坐着车,故而这一行的车子、轿子都占了大半条街,引得路人纷纷围观。丫鬟们也都各自在一处说说笑笑,而山重和柳暗两个也在一辆车子里和随行一起的小丫头子们说说笑笑,心里却在打别的主意。
显而易见的是,今日颜舜华、白丹桂、徐韶、陈氏等人都是要住在慈安寺里的。虽说昨日白丹桂打定主意要去慈安寺的时候就让人到慈安寺和主持说了,又多多地捐了许多香油钱并给钱把佛像塑金身等,主持早就将一行人要住的地儿安排地妥妥当当的。而应白丹桂的要求,白丹桂韦德两个的住处,是和徐韶颜舜华两个在一个院子里的。白丹桂韦德的人都会安置在西跨院,而徐韶和颜舜华并一应下人都安置在东跨院。陈氏则和颜舜英、颜辰安置在一个院子里。
他们先是爬上了高高的石阶,进入大殿去拜佛,期间颜舜华和徐韶两个并未进去,只是在众人进入大殿之前就悄悄地绕向后院去了。
因慈安寺依山而建,空气清新不说水池里的水也是清澈的,甚至能叫人清晰地看到水底左右招摇的水草。当此之时,天明几净,秋花在池边盛放,而颜舜华和徐韶两个正站在彼端。
徐韶的嘴角微微牵起,颜舜华看着这般明净的物事,便觉着难得,但想到世间污浊黑暗处多了去了,便叹道:“若世间人和世间事皆如此水该多好。”
徐韶并不做声,而颜舜华却想起了一件事,就问徐韶道:“曾有传言说你不举,这是为甚?她们,为甚说你不举?”这个她们,是指徐三太太和陈氏。
徐韶的脸上难得地有了一丝难为情,他别开脸不说话。而后颜舜华又问他:“难道,你试过?”想到徐韶有可能和其他女子试过,颜舜华的眼眸瞬间就黑了,她想得极好,眼下她微微笑道:“若是有,我先杀了她们,再剪了你我们做姐妹如何?”
徐韶雪白的脸上爬上了一丝红晕,眼眸水润中透着些恼怒:“放肆!果真是我平日里太惯着你了。”虽然现在颜舜华的样子看在徐韶眼里也很萌,但是他有些难为情了。
颜舜华原本只是和徐韶玩笑,现下徐韶突然说出这一句话,霎时间就将颜舜华心中的火种点燃,让颜舜华怒了。她冷冷一笑:“哦,原来我还不知道,徐三爷平日里都是惯着我的。徐三爷委屈了,只是你也不必委屈。想必奴家就是那笼子里的金丝雀儿,高兴呢就纵容纵容,若是哪里惹到你不高兴了,就是平日里太惯着我了。”颜舜华冰冷的眸子看向徐韶,“徐三爷好大的气性,又何必强自压抑自己的性子惯着我。”
徐韶见颜舜华盛怒,晓得这话触及到了颜舜华所不能容忍之处,欲要道歉却在看到颜舜华盛怒的容颜时开不了口。要不说话罢,只怕颜舜华难以原谅他。他本有他的骄傲,但他一直知道他要的是什么。此时此刻,他有些不知所措:摇光生气了,不同于以往的生气。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