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怜开始翻找抽屉还有没有什?么其他照片,只为了印证心中某种猜想一样,连手都开始慢慢发颤,思绪也开始混乱。
没有。抽屉里只有这一张照片,仅仅这一张照片。
可是怎么会这样,这又是怎么回事?她压根就没有这张照片的任何记忆,楚怜以为自己是认知出现了什?么偏差,除非这世界上有一个和她长着同一张脸的女人,不然不可能有这种事,陈墨又为什?么会那么爱她,又为什么会对她做那些事……
楚怜开始想到了某种可能。
她慢慢开始脱力,蹲到地上去翻找抽屉,混乱地把里面东西翻得一团乱,最终她找出了一封信。
信封上有一张粉色贴纸,上面写着:致十年后的阿墨。
内容:
[阿墨,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肯定是十年后的我们了。我时常在幻想,十年后的我们会是什么样子?你还会不会保持着自己的陋习,每天不爱说话,自己的袜子也不爱洗,只知道往自己的手腕上绑绷带,又会不会依旧以拳赛为乐,你的生活又有没有我。
我想,肯定是有的吧,你说以后要带我去世界的每一个角落,带我看看新的景色,你说希望以后每天睁眼见到的第一个人都是我,你还说以后走夜路都要陪我,当?我的光,我觉得你肯定也是很爱我的吧,要不然,怎么会那么在乎我呢。
可是,我还是感觉这些都像做梦一样,也许这样说你不会懂,但我真的很珍惜我们来之不易的这段时光,我想和你一直这样下去,过完一整个人生。
你知道吗,我在我们的院子里种了满地的向日葵,等夏天来临的时候我们在后院乘凉,一边看我种的花,一定很好看,隔壁小花爷爷和我说,等向日葵的花期过了,掉落种子还能拿出去卖钱,我可以去卖花种子,到时候赚了钱就可以养你啦,我们现在的房子太小了,我想赚多点钱,以后给咱们买大房子。
我是一个没有读过什?么书的人,文采不高,写出来的信也只能说这些话,阿墨,你一定不会嫌弃我这封信的吧。
所以十年后的我们会怎么样呢?我猜,我们的生活一定比现在更好吧,我们会结婚,也许还会有自己的孩子,那时候的我们一定很富有,最起码城西的桂花糕想买多少就买多少。
好了,其实说这些我只是想对你说一句话,阿墨,我爱你,比你想的还要爱你。我真心地希望十年后我们翻出给未来写的信时,可以有很多不一样的感悟。
这封信我就藏在你的枕头套里啦,看你什?么时候能发现。
落款:你的阿怜。]
楚怜一字一句把这封信给看完,浑身颤抖,又看到信封的背后还写着一句话。
——阿墨,如果有一天我忘了你,一定是我迷路了,记得在原地等我,我会来找你。
就是这一句,她所有的观念全部崩塌。
不为其他,而是,这是她的字迹。
这些话全部都是她写的,可是她什?么时候有写过这些?她和陈墨以前就认识?他们相爱过?还是说,这个所谓女孩,其实就是她自己?
所有的一切,结合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混乱地充斥在楚怜脑袋里,陈墨过去的那几年,他认识的那个女孩,他墙上的怜字,他指责自己,还有她是个孤儿,她对自己的过去一片空白,裴厌把自己带回来……
她捏着那封信,手指关节都要发白。
可是这些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陈墨没有告诉过自己。
她撑起身子往屋外走,却在踏出门口的那一刹那双膝跪地倒了下去。
楚怜的头开始疼得剧烈。
疼痛致命,生理的泪水近乎瞬间溢出眼眶,她抬手扶着头,痛苦地跪在地上。
一切的一切,仿佛都有一个平行空间,仿佛是另一个人经历过的。
各种回溯,楚怜感觉自己脑中的思绪也在慢慢回复,像慢电影重?播,每一帧,每一幕,无?限清晰在她脑中演播。
有道声音在哭,在喊阿墨。
她在黑暗的地方,亲眼看着陈墨在雨夜里被人狠狠地打,她捂着嘴哭得泣不成声。
她想喊陈墨,可是她不能出声。
她多想出去告诉对方,她没死,她压根就没死,为什么要听那些人的话,为什么要为了她这样牺牲自己的尊严。
那是弄堂,所有人聚集的地方,一道硬骨瘦颀的身影跪在中央,她就在后面,被人绑住藏了起来,亲眼看着陈墨被人为难,被人要求下跪,他们说她死了,陈墨和他们动手,最后他被人打瘫到地上吐血。
她被人摁着亲眼看着陈墨瘫倒在她面前,他闭上了眼
他们告诉她陈墨死了。
有个人告诉她:“这就是你爱的人,他死了,他再也不能活了,你说你还活着有什?么意思?”
楚怜哭了整整一天一夜,眼睛都要失明。
她的过去,过得已经非常不幸了,她是所有人眼里的傻子,没有人心疼她,更没人可怜她,大家都是带有恶意的,在这样贫瘠的时光里,她遇上了他的光,可老天连这最后一点光也要剥夺。
那几乎成了她的心理阴影存在于她的脑海里,她害怕,绝望,浑身颤抖,整夜不能入眠,最后她被人注射了药物,之后她开始昏睡,开始选择性地忘掉一些事情。
过去的那些痛苦,那些经受过的冷遇,周围人的冷嘲热讽,一切不好的回忆她都想抛却,包括阿墨的死,她都选择了忘记。
她再也不想面对那些痛苦根源。
可她封存的记忆什?么时候会醒来?谁也不知道,可能永远不会醒来,可能在某一个契机。
楚怜是个孤儿,她人生过去二十年都是在无边孤寂的寒冬中度过的,她不知道什?么是温暖,只是凭着她的下意识反应去对人笑,去温暖别人,可她骨子里是另一面。
所以再次睁眼时,没了过去那些认知的她就是最冷漠的一面。
她的一切都是新的,都是可以重?塑的,她没有感情,不会去爱一个人,她很唯我,什?么都是以自我为主。
可她又怎么会知道这一切都是一场蓄谋已久的阴谋?
有人就是看中了她,要留她一条命,把她带到另一个地方。而陈墨?资本家之间的争斗罢了,他们要玩,就想跟陈墨好好玩,以后要是有缘分,还能让他好好看看,他的女人是怎么在别人那儿。
那肯定会是个致命打击。
要怪也不能怪别人,就怪他没能看好自己的人。
所以她睁眼第一个看到的是裴厌时,裴厌温柔地摸摸她的头,说:“以前叫什么,那现在也叫什么吧,跟我走吧,阿怜。”
作者有话要说:前方先行提醒:马上切回忆,大概会有一定篇幅,把他们的过去讲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