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瞬间没听清季南行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直接问何锦茜是什么来头,难道他中午看见自己了?不可能、总裁大人日理万机,怎可能大白天还闲着没事干专门来学校附近守着?
要不然,他设置了人再监视自己?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洛煊心里已经滋滋冒了冷汗。饶是一开始对他的戒备有多放松,此时就有多无奈和胆战心惊。不是现实世界,里面的人再亲说白了与自己也不算什么真正意义上的血肉之亲,每一个人都不那么可信。
他的确没动机,可这些行为却已经让自己有些感到不安全。
正放松喝着茶的洛煊眼神一下子就冷了,随意叠放在沙发上的两条腿都不自然的松了下来,轻轻抬眼望他:“你怎么知道我跟何锦茜有联系?你看见了?”
“没有。”季南行也不笨,听这语气就知道洛煊在问什么,当即否认。他眼眸淡淡的,低声回答道:“下午管家从那里去置办用品,看到了你和何锦茜在吃饭,出于关心,他打听了那个女孩的姓名来历。”
管家办的,难不成……
是怀疑自己绿了总裁?
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听到这还算完整的原因后洛煊终于放下了点戒心,漫不经心的把玩着茶杯中的小吊牌,轻抿了两口又放下,起身踩着拖鞋摆摆手:“正常交际关系而已啦,我去睡了,88。”
身后久久没有动作,也许季南行短时间内根本没有离开沙发那里。
关上门的那一刻,洛煊忍不住用门缝偷偷看了他几眼,那人却好死不死的又投过来一眼,洛煊只得瞬间将门关上。房间内的电灯属于暖色系,散着昏黄温暖的光,洛煊在这样的环境下舒展了下自己的腰,将包里的一些笔记整理出来放好。
收拾好一切后,洛煊拿纸巾擦了擦自己身上剩余的水珠,舒舒服服的往身后的大床上猛地后仰。
原本想象的是扑入柔软的天鹅绒被褥,然而那绵软的感觉没有来,当洛煊身体下降到床板上时,身下猛地发出了‘吱呀’一声,接着床板猛地塌陷,瞬间发出了震天响的声音,“彭——”
落下的一瞬间偶有木板浮沉因经年没有管理所以从内部腐烂个透,扬起来的细碎木屑漂浮到了空中四处飞扬。
洛煊被呛得猛地咳了几声,自己的房门就被猛地打开,季南行的身影瞬间冲了进来,有些着急的问:“怎么了?”
倒在床板上面的洛煊被迷的睁不开眼,迷迷糊糊之中手被人拉起,整个人跟着季南行的脚步往外走。等他终于从房间里出来,这才发现房间内究竟是个什么惨状。
这张床板款式比较老,然而从外表上看来依旧很崭新,如果按旧时代风格还算是比较漂亮的装饰品。然而洛煊看到那几块散出来的木头,有些震惊的说:“这个床,你是很久以前买的吧?”
季南行神色复杂的看了一眼,然后才回道:“是。”
散的已经不像样了,不知道为什么还能从一开始保留到现在。洛煊心想莫不是有什么重大意义,不然怎么可能会放到现在。他疑惑的时候,季南行已经将答案说出:“年少时得了一个在建筑系的成就,当时企业还没做起来所以主办方赠送的一个奖品,我妈那时候收了说是给以后当老婆本,这是我旧时的荣耀……”
季南行每次说话的时候都不急不缓,语调轻扬声线却低沉,在他身边听他说话还算是一种享受。洛煊听得面上忍不住笑起来,手不安分的拽了拽他的袖子,却在抬眼的一瞬间捕捉到总裁的脸色好像漫上了一层绯红。
那抹绯红很淡很淡,就像是被随意抓的而已,而且时间短暂、转瞬间就消失了。
自己竟然能看到他害羞的样子,洛煊心里痒痒的,嘴上没把门的调戏道:“吼,那时候你才几岁啊,你妈妈就让你攒老婆本,想的这么长远?”
“……”季南行不答话。
没能问出话来,洛煊继续没羞没臊:“切,还说是老婆本呢,现在你结婚了还跟老婆分床睡,这算哪门子的老婆本?”
等他话一说完,季南行的脸色有些古怪,接着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手放在了洛煊的肩上,低头凑在他跟前,轻说:“哦?这可是你说的,自己要跟我睡。”
洛煊:“……”
祸从口出祸从口出,他瞬间想反悔去阻止,然而已经来不及了,季南行将房门里的东西全部拿出来将门一关,转头拉着他的手就往自己房间走去:“那个床放着我原本想扔,是母亲一直坚持留下来的。当时收拾的急没来得及买新床,这么多年可能内部已经坏的差不多了,今晚就先在我这里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