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丰说着话也不避嫌疑,大步进了里屋扛起卓芸就走,灵犀要跟出去,方仲秋拦住她摇了摇头。
卓芸趴在马丰肩头嚷道:“你这个野蛮人,快放我下来。”
马丰不理她,扔她在马背上翻身上马,卓芸哭道:“快让我起来,奶水都压出来了。”
马丰这才拎起她,让她坐在身前,一声唿哨,马儿飞奔起来,卓芸吓得紧靠在他怀中,马丰沉声道:“说吧,为的何事?”
卓芸气呼呼道:“明知故问,秋霜和春芽,你到底要纳哪个?还是两个都要?”
马丰训斥道:“过不了几年,你就是当家的主母,怎么还跟两个丫鬟一般见识。”
卓芸反诘道:“她们就要抢我夫君了,我该怎样才是一个好主母?大大方方,将她们装扮了,送到你房里去?”
马丰闷声纵马疾驰,卓芸回过头来大喊道:“怎么不说话?”
马丰依然不语,到了家门外放卓芸下来,月光下看到她泪流满面,叹口气说道:“芸儿,我马丰想要纳妾,几十房都纳了,何用等到现在。”
卓芸抽泣道:“你不是说两个都要吗?”
马丰粗糙的手掌抹着她的眼泪:“你的眼光太差,我就逗了逗你,我马丰走南闯北的,见过的美人不计其数,就这两个小丫鬟,她们两个究竟长什么样,我还真没仔细看过。”
卓芸一扭身:“可是婆母跟我说,让你纳了秋霜。”
马丰惊讶道:“有这样的事?”
马丰陪卓芸进屋喂饱了孩子,带着她请卓母进了堂屋,又叫来秋霜和春芽,问起纳妾之事,马母笑道:“秋霜这孩子懂事,你也喜欢,卓芸呢如今刚生产,没法服侍你,我想想也是个好事。”
马丰一挑眉看向秋霜:“娘亲如何知道,我喜欢秋霜?”
马母一笑,秋霜忙在旁说道:“是老夫人抬举秋霜,秋霜不敢。”
马丰扫她一眼,秋霜低下头去,马丰笑笑:“秋霜瞧着木讷,不想还有些心机,你大概说了些什么,让我娘误以为我喜欢你,这些话我就不想听了,你和春芽原都是泉州王员外家的,明日派人送你们回去。”
秋霜张了张口,马丰道:“我马丰向来不难为女子,你呢,管好自己的嘴。”
回了房中,卓芸一把抱住马丰亲在脸上:“谁说我家夫君是个野蛮人,明明干净利落,一派大将之风。”
马丰笑得得意:“芸儿以为,我纵横商海这么多年,钱都是捡来的?我手下那些兄弟,你以为都是吃素的?也就你敢说我是野蛮人。”
卓芸腻着他笑:“你就是个野蛮人,夜里的时候,你敢说不是?”
马丰笑道:“眼下也不敢对芸儿野蛮啊,只能熬着了。来吧,我跟芸儿正经说说话,你如今做娘了,也得长大不是?”
卓芸笑问什么正经话,马丰一笑,就听到马母在门外大声喊道:“丰儿,外面都在嚷嚷,说是码头着火了。”
马丰腾得跳下床去,对卓芸道:“仲秋的三条船都停靠在码头,我去看看。”
卓芸忙说快去,心中担忧不已,出了屋门听到外面人声喧哗,有铛铛铛的铜锣声想起,有人大声呼喊着,快去码头救火去……
卓芸心怦怦跳着,直念阿弥陀佛。
马丰赶到码头时,火已烧成一片。何超正站在人前,马丰一把揪住了问道:“怎么回事?”
何超沮丧说道:“看到火光时冲出来已经晚了,船都上不去了,唉……”
这时富贵过来了:“好在夜深人静的,船上不会有人。”
马丰四处张望着:“怎么没见仲秋?”
何超叹一口气:“他回方家村去了,没看见也好……”
马丰一把揪住他领子咬牙道:“没回方家村,在小院里住下了,这么大的动静,早该听见了。”
富贵闻听,拔开脚步就往小院子那边跑,马丰与何超紧随其后,转个弯灵犀抱着阆儿迎面而来,急惶惶问道:“仲秋呢?可见到仲秋了吗?”
三人心中更为焦急,灵犀瞧着富贵大声道:“二哥,见着仲秋了吗?”
富贵摇摇头:“以为仲秋回方家村去了。”
灵犀跺了跺脚:“刚刚在院中瞧见火光,他就冲出去了,嘱咐我看好阆儿不要出门,等了这会儿不见回来,我一着急,也顾不得他的嘱咐了……”
说着话往码头方向跑去,瞧见那冲天的火光,脚下踉跄起来,跑得跌跌撞撞,一回头将阆儿交到何超手中,加紧往前跑去,远远得就觉热浪灼人,人们用木盆木桶往里泼水,火势却不见缓。灵犀一把拽住富贵,问哪几艘是自家的船,富贵一指,灵犀就往前冲去,被富贵紧紧拉住了,富贵大声道:“仲秋不会傻得跑到船上去。”
灵犀挣脱开他大声道:“这几艘船是他的心血,他一定会上去的,他一定在船上,二哥,我要上去,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烧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