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搬出宫以后,毓秀的生活就更加奢靡起来,当然这里的奢靡是相对的,紫禁城虽好,但毓秀在其中只是一个不起眼的主子,内务府的人惯会看人下菜碟儿,所以虽然不至于被怠慢,但是也绝对没有享受到最高的待遇。
出了宫可就不一样了,在五贝勒府,毓秀就是第二大的主子,仅次于胤祺,所以府里的下人自然是打起十二万分的注意力来伺候她,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只是最基本的,有时候她赞一句衣服上的绣花好看,就能够影响到府里绣娘们的地位,一道菜连续点两次,那做这道菜的厨师,必然会受人恭维。
这些跟打赏银子关系不大,主要还是看地位,当然了,她在府中能有这样的权威,也是因为胤祺那家伙自从冷落了刘佳氏之后,对府里的女人就一直不冷不热的,根本就没有受宠之人,当然了这些人里也包括了毓秀。
哪怕日日饮着灵泉水,体质和皮肤都在慢慢变更好,之前过于丰韵的身材如今也算稍稍瘦下来了些,能称得上是清秀佳人了,但也仅仅只是清秀而已,五官未变,较之清朝人的正常审美,还是偏胖了些,直筒旗袍下看不见小肚腩,但脸可是骗不了人的,胖瘦一眼就能够看得出来。
所以在胤祺眼中,福晋虽然看起来比之前顺眼了,但依旧算不得美人,顶多就是说话做事更得他的心而已,没那么多弯弯绕,率真爽朗的很。
等到府里的一切都走上正轨,毓秀便给众人下帖子,五贝勒府的温锅宴是必须要办的,哪怕她们两口子,一个没想着通过宴会收揽人心,一个已经懒到家了,但必要的程序是不能够省略的。
五贝勒府的温锅宴办得并不大,除了皇子和皇子福晋以外,就只宴请了郭络罗家和他纳喇家,一个是宜妃的母家,一个是毓秀的母家,光看邀请的人,就知道这两口子有多么淡泊名利了。
而且这温锅宴也并没有什么新意,直郡王、诚郡王和四贝勒府都已经办过了,已然算得上是有了章程,毓秀只需要按部就班的把那一套搬过来即可,费不了太多的心思。
不过,宴会当天,作为主人家必须要时时小心,免得出了岔子,谁让这群皇子们没一个省心的呢。
女眷中有八福晋,素来不把自己当外人,特别是在五贝勒府,谁让八福晋和宜妃同出自郭络罗一族,而且九阿哥向来同八贝勒交好,所以很多事情上都有些越俎代庖。
三福晋刚夸了一句园中景致好,满腹诗词还没来得及往外说呢,就被八福晋打断了。
“三嫂言重了,都是工部那群大人的功劳,咱们这些皇子福晋,就是坐享其成的。”八福晋跟大福晋和太子妃并排而走,说话也像走路一样肆无忌惮。
毓秀脸立马就板起来了,她可不是逆来顺受的主儿,再说了,她婆婆宜妃并不念和八福晋的同族之情,至于九爷,她一个当嫂子的,哪怕是亲嫂子,也不至于受制于小叔子,所以八福晋在她这儿真算不上是哪个牌面上的人。
“八弟妹可能不知道,工部呈上来的堪舆图都是能改的,后花园的景致都是我跟爷商量着来的,改了好几次,最终才定了稿,毕竟是要住一辈子的地方,当然要上心点儿了,不能够全指望着工部。”
八福晋虽然面色不变,不过心里倒是暗暗吃惊,在没大婚之前,她对这几个嫂子就已经有所了解了,据她所知,五福晋虽然出身大族,但是阿玛官位不高,容貌才情皆不够出色,所以性子软了些,轻易不会同人争吵。
但是现在看来,她了解的还不够多,最起码她这位五嫂不是个泥人捏的性子,身上还是有刺的,拿捏不得。
“原来如此,贝勒爷可能是怕我最近太累了,所以只给我看了修改过的堪舆图,处处都合乎心意,我还以为是工部那群大人太贴心了呢,没料想居然是贝勒爷的一番心意。”八福晋很是自然的道,表情不见忸怩,更不见羞涩。
紫禁城里,秀恩爱秀到如此自然和频繁的人,八福晋当之无愧是头一个。
妯娌们显然已经见怪不怪,大福晋和太子妃没心思理会,但不代表其他人不把这当回事儿,毕竟大家都是皇子福晋,八爷的出身又是众皇子中最低的,谁也没觉得八福晋比自个儿高贵。
“八爷对弟妹可真是上心,不过这也难怪,安亲王府宗支就在正蓝旗。”三福晋表情甚是随意,不过话说的就不好听了,好像八爷之所以善待八福晋,只是为了完全掌控正蓝旗而已。
当然,八爷既然被封为正蓝旗的佐领,必然会想着掌控正蓝旗,这也是无可厚非的,只不过把这事儿跟八福晋连在一块,难免会让人恶意揣测。
八福晋可没觉得愤怒,表情里甚至带着一丝骄傲,扬了扬下巴,语气里满是自得,“这是当然,安亲王府曾经出过正蓝旗的旗主,贝勒爷掌控正蓝旗,安亲王府必然会处理的。”她们安庆王府可不止在正蓝旗颇有势力,她敢说,论起家世来,太子妃尚不如她。
这一副洋洋自得的模样,着实让大家伙开了眼,人和人的想法总是不同的,三福晋说这话本是锦里藏针,但听在八福晋耳朵里,那就是蜜里裹糖了,从里到外都是甜的。
得,这就是脑子问题了,想怼人都怼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