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连孟婷这样柔弱的姑娘为了见上情人一见,也使上了心机。虽说情之一事令人疯狂,但这么被人利用,情感上还是有些难以接受。
她正要从画架后走出来,突听门外传来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大人这边请。”
傅清宁吓了一跳,想到孟岗的嘱咐,心想是躲着呢还是走出去。
正迟疑间,外面的人已经进来了。
她透过画架的缝隙张眼看去,只见三叔孟宜修陪着一个身材修长的黑衣男子,正在欣赏字画。
两人评论了几副画作,只听那男子道:“我听说贵府有一副万里江山行,不知可否观赏一下。”
孟宜修口气有些迟疑,犹豫道:“这个,万里江山行放在密室,只有我父亲准许才能打开,大人你真的要看,待在下禀过了父亲,再请大人观赏。”
那男子似是十分失望:“这么麻烦?可惜我并没有太宽余的时间。”
孟宜修想了想,“即然如此请大人在此稍候,等我去禀了父亲。”
那男子笑道:“如此,有劳孟兄了。”
孟宜修快步出门去了。
傅清宁也不知这人是什么官职,心想能让三舅这么毕恭毕敬的人,大概官做得不小。
然后她突然就睁大了眼,差点惊叫出声。
只见那男子四处查看了一下,双手在书桌下不知什么地方一按,便听咔擦一声,墙上的一副巨大壁画从中间裂开,现出了一道暗门,里面应该是个密室。
那男子毫不迟疑地走了进去。
傅清宁心下扑扑地跳,暗道这什么大人居然是个贼,心里想着是出去叫喝止呢还是偷偷溜走。
权衡利弊,还是偷偷溜走去找孟岗比较好,她连忙从藏身处轻手轻脚地走了出来。
未到门囗,突听密室门关闭的声音,她暗呼一阵不好,伸手去拔头上的簪子,刚触碰到头发,身后一阵风声,一只手己扼住了她的脖子。
说时迟,那时快,她一把拔下头上的簪子向后狠狠刺了过去。
那人一时不查,差点被刺,他缩回手斜身避开,傅清宁借机跃开,心下咚咚直跳,只觉生平之险这也算其中一件了。
她大口地喘着气,将眼瞅向来人。
只见他二十出头的年纪,鼻梁高耸,眉目英挺,肤色略显黝黑,这会儿居高临下地打量着她,眼中带了几分诧异。
傅清宁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两人四目相瞪,那男子见她紧捏着簪子双目圆睁像一只炸毛的猫,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问道:“你刚才瞧见什么了?”
傅清宁连忙摇头,说出了这个时候的标准答案,“我什么都没看见。”
那男子追问道:“果然什么都没有?”
傅清宁连连点头,“是的。什么都没有瞧见。”
她见那男子一副并不是相信的神色,接着又道:“真的,我可以起誓。”
那男子微微笑了一下:“你真敢发誓你什么都没瞧见吗?”
傅清宁心道这人好狡诈,挖了一个好大的坑,自己还不得不跳,少不得要打个马虎眼了,希望能糊弄过去吧。
她立即说道:“我傅清宁发誓,今天发生的一切都会烂在我肚子里,若有半点透漏天打雷劈,永世不得超生。”
那男子又是盯了她两眼,似乎在掂量她说的话。
傅清宁的后背己经被冷汗湿透,她很想低下头去,但那样又显得心虚,只能鼓足勇气对上他那凌厉带着杀气的目光。
她心想完了,自己短暂的一生可能要交代在这个地方了,可惜卫昀他并不会知道,也许不久的将来,他身边会出现另外一位姑娘,很快就会忘了她了。
她心念百转,一双眼立即蒙上了一层湿气,仿佛过了许久,又仿佛只过了一瞬,突听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然后孟宜修惊讶的声音响了起来,“清宁,你怎么会在这里?”
傅清宁觉得这是她生平听过最好听的声音了,没有之一。
出了门,她深深地吸了几口气,只觉得那天上的白云,路边的小草,原来司空见惯很普通的景色,这会儿都变得生动可爱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