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初的屁股被摔伤之后养了几天还隐隐作痛,坐不能坐站不能站,为此专门请了一周的假在家趴着养伤,好在有程予沫每天帮她整理一份课堂笔记,并没有因为在家休养就把课程落下。
这天周五,苏辞下班回家已经六点过,冬天过去一半,这时间,天色都有些暗了。
开门后她发现客厅灰蒙蒙的,没有开灯,以为颜初在卧室睡觉,便轻手轻脚地换了鞋进屋。
但没想到床上被褥叠得整整齐齐,整个屋子都十分安静。
苏辞找遍了卧室和书房,连洗手间也都推开看了看,确认颜初没在家,不知跑去了什么地方。
她拿出手机给颜初拨了通电话,两声嘟音过后,电话接通,听筒里传出来的却不是颜初的声音,而是另一个女人。
“你的小女朋友在我这里。”女人声音阴恻恻的,“如果?你七点之前不带上两百万现金到榆桐街小酒馆赎人,我就撕票!”
苏辞立在卧室外的走廊上,神态疲惫地捏了捏眉心,语气无奈:“若仪,你真的很无聊,让小初听电话。”
“这你都能听得出来?那多没意思呀。”对面女人的声音立即变了调,不是祁若仪是谁?
苏辞没搭理她,祁若仪无趣地撇撇嘴,过了会儿,电话回到颜初手里,小姑娘年轻的声线柔和地响在女人耳边:“苏姐姐。”
“小初。”苏辞声音立即和缓下来,“怎么去酒馆玩了?不是尾椎还在痛吗?”
“是祁姐姐打电话给我,说你在这儿我才来的,没想到她骗我呀。”女孩儿声音软软的,有点撒娇的味道。
“真是被她骗了?”苏辞眉梢微扬,声音带笑?,“如果?我在那边,为什么不自己给你打电话?”
“哎呀,苏老板你怎么能这样?”颜初的手机开了免提,话?题又被祁女士抢过去,“行了,都知道你聪明,反正你今天要是不过来,我就不放你小女朋友回家,你看着办吧,挂了。”
对面说完,电话嘟一声,真的挂断了。
女人难得气得发笑?,“呵”地哼笑着收起手机,无可奈何走回玄关换鞋,推门出去。
半个小时后,苏辞开车来到榆桐街,在酒馆见到了颜初。
女孩儿正跟祁若仪伙在一块儿玩骰子,押点数大小,手边筹码如山,看样子赢了不少。
“小初。”苏辞站在二楼楼梯口招呼颜初。
女孩儿从喧闹的人群中抬头,视线捕捉到苏辞的瞬间,眼里迸发明亮的光彩,当即起身奔她而去,当众扑进苏辞怀里。
女人自然搂住她的腰身,微笑问她:“玩得开心么?”
颜初不假思索:“苏姐姐在才开心。”
苏辞刮了下颜初的鼻子,点评:“油嘴滑舌,屁股不痛了?”
第二句话几乎是咬着颜初的耳朵说的,除了颜初,没人能听到。
温热的呼吸吹过耳廓,痒痒的。
“哈哈!”小姑娘笑?得欢快,情不自禁抱住苏辞,在女人脸上轻快地吻过,同时回答,“一点点,已经不怎么疼了。”
苏辞有点难为情,不过并未躲开。
颜初没忘记祁若仪交代的正事,只亲一口就克制住还想继续亲的冲动,拉起苏辞的手腕,带她穿过人群。
刚才还喧闹不止的大厅这会儿突然安静下来,祁若仪坐在人群中间,见苏辞二人过来,她笑得意味深长嘴里啧啧不停,被苏辞当面甩了个白眼。
祁女士并不介意,举起手轻轻拍了两掌,很有那种黑.帮老大的派头。
苏辞一头雾水,两秒钟后,整个酒馆的灯光全部灭了。
昏暗漆黑的氛围里,一楼大厅亮起烛光,精巧的七色小灯从舞台上延伸下来,连接楼梯的扶手。
噔噔两声架子鼓的鸣响,驻场乐队奏起生日歌,这阵仗,可以用声势浩大来形容。
灯光一灭,苏辞就猜到了祁若仪的想法,等整个酒馆想起热热闹闹的生日歌,酒馆老板和一大堆私底下交好的朋友出现在舞台上,苏辞还是被闹得啼笑皆非。
颜初不知从哪里抱来一大捧玫瑰花,凑到她面前:“苏姐姐!生日快乐!”
“你们真的是……”好无聊啊。
最后几个字,她没说出口,虽是抱怨的语气,嘴角却噙着不自禁的微笑。
她从颜初手里接过花束,妥协笑道:“谢谢。”
“接下来,由颜同学带今日寿星下去!蛋糕在下面!”祁若仪女士在兴头上,站起来充当生日会的主持人,手里还拿着两根银光棒,看着滑稽极了。
黑暗中,颜初牵起苏辞的手,小声说:“苏姐姐,这边走。”
苏辞任由她拉着自己沿着扶梯下楼,走过彩灯环绕的小路,来到舞台前,再越过两级台阶,人群一边唱歌一边欢呼,纷纷向两侧散开,露出后边临时搭建的条形餐桌和正中间一只二十寸的大蛋糕。
蛋糕上插着数字蜡烛,代表苏辞今年的年纪,二十九。
看着这个数字,苏辞忽的有些感慨,一时间脑中空白,竟不知下一步该做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