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棠确认她没说谎后,扭头去继续招待顾客了,用无声的后脑勺表示自己并没有原谅傅瑛。
傅瑛寻思着改天送小姑娘个什么小物件讨讨欢心,随后取出药膏来轻轻地涂抹了一层。
药膏很快发挥了作用,一阵清凉的感觉渗透进皮肤里,让人觉得舒服极了。
良缘阁关门的时候,一弯浅浅的月牙刚刚出现,清冷的月辉铺洒在宽阔的道路上,为人们照亮回家的路。
傅瑛随着轿子的颠簸,看月光在轿壁上跳跃不定,几乎要沉醉在这温柔的月色中。
却听外面车夫急急一声“吁”落下,马儿蹄声凌乱,轿身剧烈晃动。
突如其来的刹车叫傅瑛差点一头撞在轿子上,幸好她身手敏捷快速扶住了窗沿。
“小姐你没事吧?”轿子外车夫焦急地问道。
“我没事,究竟怎么回事,为何突然停车?”傅瑛有些纳闷,平日里也没遇上这路况,况且这马路宽得很,足足可以容纳三辆马车并行,按理说不会撞车,那这外边是什么情况?
“嗨,这不是有个醉汉突然从旁边冲出来吗?小的怕撞着人了,歇菜赶忙刹车。”车夫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
这好端端地走着,突然有人往你身上撞,搁谁身上都淡定不了。
傅瑛不曾想外边是这样的情况,才掀开帘子准备瞧一瞧,一个不明物体就向她发射了过来与此同时还有一股臭气熏天的酒味。
傅瑛一时闪避不及,正正被人抓住了腕子,她下意识地想要甩脱来人,可是这人竟然力气大得惊人。
车夫大惊失色,他都没有防备,怎么这醉汉就冲过来了。他赶忙伸手去拽这酒鬼,不料他还没来得及出手,有人已经先他一步把人踹了出去。
傅瑛揉着发疼的手腕,一时觉得她的这只手真是命途多舛既要忍住疹子的折磨,还要忍受被攥段的风险。
她没想到阿流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因为前两天对方好像是帮贺慕珏去办什么事情去了,所以傅瑛本以为对方不在的,没料到刚出场就是一脚把人踹飞。
“夫人你没事吧?他可有伤着你?”阿流眉眼间都是肃杀凝重之气,仿佛只要傅瑛说一个是字,对方就能拔剑把那酒鬼就地正法。
傅瑛有些累地挥了挥另一只手腕,“没有,对方可能是喝大了,自己也不知道在干什么了吧,且放过他吧。”
傅瑛不想惹麻烦,得饶人处且饶人的道理她还是懂的,况且一个醉鬼你能和他计较什么。
阿流沉默着低下了头,仍然很是自责,“都怪我保护不利,这才让夫人你受惊了,阿流回去便向公子请罪。”
傅瑛没想到阿流把事情看得这么严重,她只好劝说道,“我真的没事,你出现得也太及时了吧?我都没反应过来,你表现得很好。”
可是任凭傅瑛怎么劝解,阿流仍是双眉紧蹙,瞥了一眼那个角落里缩成一团的人,最后索性就那么跟着走在轿子边上以防再有什么不长眼的人冲撞了傅瑛。
在阿流看来,贺慕珏能派他来保护傅瑛,那是对他的肯定,是对他信任的意思。可是他却让傅瑛被醉鬼耍了流氓,实在是难以原谅自己。
也不知道自己不在的这几天里,傅瑛有没有遇上别的什么事情。
于是一行人在这清冷的月辉下沉默着守护在轿子外边,只傅瑛一人在轿子里坐着,不一会儿竟然在摇摇晃晃地马车上睡着了。
傅瑛被春棠叫醒的时候,整个人还有些迷迷糊糊。半晌才想起自己先前竟然就那么睡了过去,着实有些哭笑不得。
夏夜里蝉鸣个不停,傅瑛刚踩在府门前的石阶上,大门就从里头打开了。
其实傅瑛自从上次晚归被全家侯着外,基本很少再这么晚回来了。
苏氏大概是等不及了,竟然迎到了门口来,看到门外的傅瑛,急忙奔了过来。
傅瑛也紧走几步过去,抢占先机开口,“母亲怎么这会儿了还出来,当心吹了风容易着凉。”
苏氏颇有些恨铁不成钢地戳了戳她的额头,“还问我为什么出来!还不是因为你这么晚了还未回来,若不是担心你我犯得着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