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瑛醒来时看着窗外给下来的夜色有些回不过神来,嗓子像是经过了彻夜呐喊般疼。她试着把手放上去,使劲儿艰难地咽了口口水。
尽管房间里灯光昏暗,春棠还是马上发现了傅瑛的觉醒。她连忙从塌前的小凳子上起来,叫门口侯着的小丫头去取醒酒汤。
转身回来拎起小桌上的水壶,倒了一杯水走了过来。“小姐,快,先喝口水润润嗓子。”
傅瑛借着后脚醒来的夏柳的搀扶坐了起来,斜倚在夏柳贴心地塞在身后的靠枕上。
就着春棠的手喝了好大一口水,清凉的水流过干渴的喉咙,那感觉还是颇为刺激的。
等终于感觉差不多了,傅瑛这才推开了茶盏。
“小姐你可算醒了,前头夫人过来走了一趟,看那样子还是很担心你的。”春棠随手搁下茶盏,煞有其事地摇了摇头。
“再说了,小姐你也太大意了,今天那是什么场合啊,你这么喝的酩酊大醉的,保不准要传出什么不好的言论来。”春棠说着说着眉头越皱越深。
傅瑛看着都觉得头疼减轻了不少,这小丫头片子是真好懂啊。
夏柳揉了揉迷糊的眼睛,一个哈欠还没打利落,急忙义愤填膺地说道,“春棠姐姐你怎地每天就知道让小姐注意这注意那的,旁人爱怎么说怎么说去,没准他们就是嫉妒我家小姐如此洒脱呢,哼!”
小姑娘脸上还有一道道睡觉时弄出来的印痕,这会儿整张小脸气鼓鼓的,再配上那高傲地抬着的小脑袋,别提多逗人了。
傅瑛突然笑出了声,等两个丫头都望过来了,她抬手捏了捏夏柳滑嫩嫩的脸蛋,“放心吧,你们小姐的心才没有那么脆弱呢?所谓清者自清,我是浑不怕那些人嘴碎的,自己的日子如何自己最清楚不过就行了,旁人的话,都是无关痛痒的小事情罢了,实在无需放在心上。”
说这话时,傅瑛是看着春棠的,对方的心思她很感激,不过正如自己所说,真的没必要在意其他人怎么说。那嘴长在别人身上,怎么说由不得她掌控。那脑袋长在他人脖子上,怎么判断是非她也无法左右,只要不该误会她的人不误解她就行了。
“春棠姐姐,醒酒汤好了。”在春棠低头思索之际,外间的小丫头捧着汤进来了,这话题也因此到此为止了。
“这可是贺公子千叮咛万嘱咐让奴婢给你备着的醒酒汤,小姐你可得好好喝呀。”春棠一边说着一边盯着傅瑛,生怕漏过一丝一毫的神色变化。
不过傅瑛却让她一无所获,只见自家小姐慢悠悠接过那碗汤,然后喝了个一滴不剩。
小碗再递到春棠手上时,傅瑛才开了口,“你个小丫头,还晓得调笑我了,等我哪天就把你给嫁出去得了。”
其实关于醉酒后的事情,傅瑛只隐约记得个大概。她浑浑噩噩地还以为自己在做梦,梦里许久未见的爸爸背着小时候的自己玩,可把她高兴坏了。
可是后来又有个叫做贺慕珏的家伙闯进了她的梦里,然后自己好像还说了什么非常不得了的话,再后来就是她酒醒了,发现已经躺在了自己的金丝楠木床上。
春棠看着傅瑛一副陷入沉思的模样,把到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她才不要出嫁呢,她还要好好陪着小姐呢。
眼瞅着时辰不早了,傅瑛也没去打扰苏氏,想着明日再去也不迟。何况,她想也是时候给家里人透个信了,别等到时候被别人传到自家人耳朵里反而不好了。
傅瑛照旧睡了个好觉,自打来到这里,她的睡眠质量简直呈直线上升。以前大学的时候,她可是那种熬夜休闲党,不到最后一刻眼睛都睁不开的地步绝不妥协。
反倒是到了这里,每天都早睡早起,没有了那些精彩的网上冲浪活动,却保持了健康的作息。不得不说,换个方式,人生又是另一番景象。
一家人齐全地吃了早饭,傅瑛用手帕抹着嘴巴,眼睛滴溜溜地转动,寻思着该怎么开口提这件事情。
傅勉难得见自家妹妹如此踟蹰的样子,忍不住开口询问,“妹妹这是有什么事要说吗?怎么这么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傅瑛也不暗自寻思了,就着话头开了口,“我确实有些话想和父亲母亲说。”这么说着便看向主位的傅老爹和苏氏。
两位大概没想到傅瑛真的有事要说,都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整齐划一地把疑惑的视线投到傅瑛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