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开了暖气、铺满地毯的套间里，他翘着脚如是说。
然后天花板就重重一沉。
灰尘忽悠悠地掉进他吃了半口的甜品里。
五条悟：“……”
套间已经足够干净，而两个学生降落在天花板上的力道也并不重，激起的尘土并不多，一般人根本看不见。
但他是六眼。
他掀起眼罩，大步流星迈入电梯，大半夜的，干嘛不睡觉，跑出来看月亮，睡不着，都给他买甜点去。
“对不起，五条老师！不好意思打扰你睡觉了，要一起看月亮吗？”
他一露面，清和就双手合十，微微躬身，没等他再吐槽什么，就直起腰，险些没蹦跶起来，“月亮真的好好看！狗卷同学还教我爬树了！大家人都好好哦！”
五条悟：“……”
不，他并不想知道关于爬树的事情。
他怀疑就算他支使人买甜点，粉川清和也会觉得理所应当，并且加一句，“只是买甜点就可以了吗，大家都好好哦。”
少女到底在粉川家过着什么水深火热的生活啊。
罕见地，五条悟感觉到了良心在隐隐作痛。
但是不存在的东西怎么会痛呢。
大约是幻痛。
因此五条悟毫无心理负担地说，“你会爬树了啊，真不错，介意让老师看看吗？”
“咦，老师还不会吗？”夜晚的粉川清和要比平时活泼几分。
“不会呢。”
五条悟丢掉良心，但是狗卷棘没有丢。
眼看少女要再一次掉入无良教师的陷阱，他咳了一声吸引少女的注意。
【他会。他肯定会。他瞎编的。】
职场前辈的话指向了两个方向。
一个权位更高但似乎不坏好心，疑似当众撒谎。
一个辈分稍近不过心怀好意，却只是私下提点。
粉川清和该作何选择呢？
“爬树还不熟练，所以就不献丑了。”粉川清和拍了拍身边的围栏，“老师真的不一起看月亮吗？”
“不看了，月亮让我心痛。”五条悟捂住胸口，“让我想起了天花板一震，落了一肚子灰的蛋黄千层酥。”
“……”清和吓得从栏杆上跳下来，“是因为我们的缘故吗？”
太假了。
狗卷棘眼神死地看着五条悟扯谎。他从来只吃甜口的，咸味的蛋黄千层酥？怎么想都不可能，怎么想都是借题发挥。
【他……】
清和正好扯了扯他的衣袖，“那我们给老师买甜点赔罪。”
“要甜的哦！不要买咸口的。”
上钩了。
就算对方根本没好好圆谎，也上钩了。
狗卷棘叹口气，也好，这样就不用爬树了。
两个人借道从电梯下去。
不知道是谁设计的电梯，四面都是镜子，往哪看都会撞上对方的眼神。明晃晃的灯光下，清和显而易见地不自在起来。
狗卷棘与她商量去哪里买甜点。
“这里，这里，这几个商场都可以去一下。”她就势拿出了手机，避过了狗卷棘的目光。
清和盘点了一下，“把他们的东西都扫过来就可以了。虽然不知道五条老师爱吃什么，但是里面总有他喜欢的。看在量的份上他会原谅我们的。”
不，看在量的份上他会明白如何欺压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