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林姷在油灯前无聊的翻书,痴男怨女,情情爱爱,无聊透顶。
每当一入了夜,林姷就变得无比焦躁和心烦,随着林业深回来的日期一天天临近,她这种烦躁就越甚。
林业深是她的父亲,名义上的父亲,她是被买来的孤儿,和此刻被关在柴房里的那个男孩一样。
然而知道她是被买来的,只有林府寥寥几个老人再就是赵漾。
“小姐”肖儿叫她。
林姷抬起埋在手臂中的脸。
肖儿关切地说:“小姐若是困了就去睡吧,趴在矮案上睡是会着凉的。”
林姷说:“我知道了,夜深了你回去休息吧。”说着走到床边脱下衣裙。
肖儿要去灭灯,林姷说:“不必了,一会儿我自然会熄,你走吧。”
肖儿遂离开了。
林姷今夜不打算熄灯了,因为不熄灯,赵漾便不会来,他还没猖狂到敢在灯下与她偷情。
他不是不爱她,他的甜言蜜语也不全是假,他只是太自私,太懦弱了,他只想一辈子在林家苟安下去,更不可能将她从林家救出去。
其实归根结底,他还是不够爱她。
林姷脱下了衣裳,忽然像是想起来了什么,转身去梳妆盒里翻出了一支金步摇,她拿在手里不等细看,突然间一个人从窗外翻了进来。
林姷立刻把步摇簪收在了手里,回身一看,竟与那人同时怔住了。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关在柴房的那个少年。
林姷立刻皱紧了眉头,冷声说:“你是怎么逃出来的!”耳边隐约的传来李风的声音,他们是在找他。
那男孩的眼里意外的没有狠戾之色,脸还隐隐的有些发红。
他把头撇到一边去,咬着牙声音却像是蚊子,同时还带着几分愤怒地说:“你怎么不穿衣服!”
他今年十二岁,这年纪虽然不大,但鲜卑男子像他这么大时,不少都通事了。
林姷这次是真的有些不太高兴,冷着脸说:“你回去我便不叫人来,也不会让李风责罚你!”
男孩听她如此说,头脑也渐渐清醒了过来,脸色恢复如常,他看着她冷清的眼睛,说:“那你叫他们进来好了,反正我顶多是被捉回去打一顿,再喂点盐疙瘩,你可是赤身裸.体……”
“李风”林姷转头冲着门口高声道。
男孩怔了怔,立刻冲了过来制住她的身体,捂住她的嘴,她在他怀里挣,他只好抱住她,将她紧紧的锢在怀里。
“你疯了是不是!你们汉人女子不是最重名节的吗!”他在她耳边说道。
她忽然不挣了。
他的手还搂在她的腰上,细腻而又柔软,是女孩子的身体,那触感慢慢洇到他的心上,有点潮湿,又有一点点发痒。
她的身体随着呼吸在他怀里慢慢起伏,她也有一些紧张,她的呼吸也非常局促,他能感觉到到,她的胸口就在他的手下不到两寸的地方,心脏的震动透过皮肤传达到他的手指,这是从未有过的陌生的亲密。
他不敢松开她,也不敢过于放肆,他的心还在提着,毕竟此刻李风就在外面。
“姑娘,怎么了!”李风在外面问道,不敢贸然的闯进来。
他的额头出了汗,他怕她让李风进来,不是因为他怕自己会被李风捉走。
他是在替她担心。
这也是他在刚刚那一瞬间才意识到的:他在担心她。
他听说过名节对于汉人女子有多重要。
她也出了汗,她的汗水滴到了他的手上,她鬓角的碎发也凌乱的黏在了脸颊上。
“姑娘!”李风在门外道。
他松开了捂着她嘴的手,她的声音有些哑,有些严厉,道:“这么晚了,都睡下了,你还在外面闹什么!”
男孩松了口气,这次是替自己。
李风愤愤地说:“那个柴房的臭小子逃了!”
林姷垂下眼帘看着那环在自己肩膀的手臂,平静而又冷酷地说:“立刻去找,找到了先打断他一条腿。”
李风说:“是”
外面声音渐渐消失,男孩方才松开她,他刚刚紧张的手臂都有些僵硬了。
“我走了”他说。
林姷冷声道:“不然呢?我还能穿上衣服,再去叫他们回来?”
他听出她话里的怒意,他这还是第一次见她生气,那日他那么咬她,她都没有动怒,甚至还给他上药。
他也不知道中了哪门子邪,向她行了一个鲜卑礼,转身便要推窗子离开。
“等一下”她叫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