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妈妈道:“我哪是怪你喜欢离王啊,我是心疼你,在襁褓的时候就被人扔了,从小到大生了几场重病险些没命,现在连喜欢个人都这么辛苦。”
白妈妈极少提起他儿时的事,但白濯还是知道的,自己出生不到一个月,就被别人扔掉,险些冻死在大雪天,幸得被白妈妈发现,才捡回一条命。
那个时候他还太小,完全不记事,等到大了,脑子里都是温暖的快乐的记忆,对那对夫妻也没多大感觉,但白妈妈这会儿提起,他却觉得委屈至极,自己这么好,他们怎么舍得扔呢,既然都选择要扔孩子了,那干嘛还生,是真的不负责任了。
白濯越想越气,紧紧地抱着白妈妈不松手。
白濯问:“娘亲,他们为什么会不要我啊?”
白妈妈怕动静太大,吵醒别人,引来不必要的询问,便搂着白濯入房,给他倒了水,慢慢安抚着他。
白妈妈叹了口气:“也许……有什么苦衷吧。你不必去记恨,也不必刻意去想这些事,过好现在才是最重要的,后面的日子是福是祸,现在来担心也无济于事,不要庸人自扰。”
白濯点点头,靠在她的身上,听着她的心跳,莫名安稳下来。
时机不对,情绪也不对,但是白妈妈还是一边摸着他的背,一边问他:“那离王的事,你打算怎么办?”
这个问题肖辞问过,白濯自己也问过,答案只有一个,不知道,很茫然,一个确切的方向都没有。
而且现在最主要的也不是白濯要怎么办,而是乔央离要怎么办,生死大权在他手上。
白妈妈见他没有回答,说话很是小心翼翼:“白儿,你是真的喜欢他吗?”
“娘亲,喜欢是什么?我只是觉得,如果再也看不到他,我会很难受,不过跟娘亲相比,我还是选择娘亲。”白濯道。
“这哪能比,”白妈妈拍了他脑袋一下,却没像肖辞那样劝他,“既然选择娘亲,那就听我的,现在好好睡一觉,休息好了跟娘亲去走走。离王下个月回京,他不可能待在这里对付你一个人,我们还有时间,你也好好想想,能放就放,毕竟这不是路好不好走的事,而是根本就没路,你面临的是万丈深渊。”
白濯已经走到了悬崖边上,身后有无数牵挂,他不能跳,必须转身逃离,才不会被深渊反噬。
他沉默了许久,久到白妈妈几乎以为他靠在自己身上睡着了,才慢慢点头,“好,我们离开。”
白妈妈松了口气,这次总算不会钻牛角尖了,要是按以前装女装的劲,她肯定劝不住人的。
白濯抬头看她,“娘,你是不是觉得我会任性地赖在这里,不肯走啊。”
白妈妈笑而不语。
“好吧,其实有点儿,”白濯想了想,“不,不是有点儿,是很不舍,但是我不能一直像个小孩子一样,我要长大,好好保护娘亲。”
白妈妈抱住他的脑袋,欣慰一笑,“嗯,我们白濯已经长大了,再过两年行冠礼,娶妻生子,就不会像现在这样难过了。”
“好,听娘亲的。”
躺在白妈妈的怀里格外安心,但白濯已经睡过一夜,现在很是精神,留恋了许久,见外头天亮了,不知为何突然不好意思起来,挣开了白妈妈的手。
白妈妈笑了笑,拍拍他的脑袋,起身离开:“我去准备点吃的,你再睡会吧,平时这个点可是敲锣打鼓都喊不醒你的。”
白濯道:“好,娘也去休息吧,等会饿了我自己去找就行了。”
白妈妈道:“嗯,那娘走了。”
说要卖含烟楼,其实没那么容易,找买主是一回事,楼里的姑娘也要安排妥当,毕竟这么多年的感情,不能说走就走,弃他人于不顾。
白妈妈放出的消息一经传开,立刻引起了多方注视,甚至连大皇子都派人来询问,不为别的,就为这里是京城最有名的销金窟、烟花巷,不仅如此,很多消息来源都在纸醉金迷之中传出,对于一个夺位者,手上能握有这么一家店,百利而无一害。
不过大皇子知道这里是离王的营地,只敢偷摸摸让人来询问,而一向跟白濯交好的肖辞刚忙完生意的事,听到这个消息,险些抗刀杀进含烟楼。
他火急火燎赶到含烟楼的时候,白妈妈正跟白濯坐在一起商量事情,看他进来,还冲他招招手。
招什么招,还记得他肖辞这个人啊。
不过看在白濯今日心情甚佳的份上,肖辞还是决定把自己的怒意抛到脑后,等说完正事了,再找他算算没来通知自己这个决定的事。
作者有话要说:离王:离开是不可能离开的,你这辈子都只能在我的手掌心里翻腾
白濯:哦,方便面跪了吗
离王(弱弱):跪了白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