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神经病啊。
肖辞只觉五雷轰顶,晴天霹雳,他想把哭得满脸泪痕的白濯拖回去暴打一顿,让他清醒清醒。
“你完了。”肖辞重复道。
乔央离神色骤冷,又是这句话,这两人究竟有什么秘密在瞒着他。
白濯心里没了底,“我该怎么办?我会被娘打死的。”
肖辞道:“你自己看着办吧,白姨……总归是疼你的,我会保住你两条腿的。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肯定是无条件支持。”
白濯迷茫得很,完全做不了决定,揪着他大哭,反复问道:“我要怎么办?我要怎么办?”
他哭了好一会儿,还没有要停止的样子,肖辞却只能叹气,静静等着。常年混篷州的人,对断袖的接受程度远比京中那些老迂腐来得高,但真正落到自己人身上,他竟是手足无措,半点意见都没有。
说到底,这件事还得白濯自己悟透。
肖辞跟乔央离对视了一眼,大概也能明白白濯此刻的心情。
无法诉说的苦。
白濯就好似迷宫中的蚂蚁,迷茫、不知所措,带着对未来的恐惧。当初面对认识一年多的肖辞都能带着满身的刺,如今要让他接受仅仅认识几个月的离王,确确实实有点困难。
白濯哭得越惨,乔央离眼底的失落越浓,但他不想走,他想解决这件事,毕竟乔王爷不喜欢被动。这种将掌握权交到对方手上的事,太冒险,太难以控制了。
好在白濯边哭,脑袋边飞快地转动,等稍稍平复下来,他心底也有了答案。其实他一直就有答案,只是装糊涂,不愿意接受,也不愿意开口。
白濯没有回头看他,半靠在肖辞肩上,哑着嗓子道:“殿下,你先回去吧。”
乔央离眼皮子一跳,想都没想就给拒绝了,“不。”他总感觉今日一走,就再也见不到白濯了。
肖辞将他扶好,抽出帕子给他抹干净脸,叹道:“你们好好聊聊吧,白儿,这件事总要解决的,拖着没有意思。”
“我……”
肖辞打断白濯的话,“不论你做什么决定,身为哥哥,唯一一点要求就是,你要开心。其余的艰难险阻,我可以帮你铲除。”
乔央离当即原谅肖辞在混乱中没有保护好白濯的事。
白濯愤恨不已,吃里扒外的狗东西。
大哭过一场,白濯脑袋清晰了不少,等肖辞走远后,深吸了一口气,毫不犹豫道:“殿下,我们就这样吧,就这样,你就当……你今天没有来过。”
就这样,止于友人,不做眷侣。
乔央离道:“为什么,你明明也喜……”
“也喜欢你。”白濯打断他,笑容满是苦涩,却不带半点犹豫:“殿下,我喜欢你。但是,不是喜欢就一定要走到一起的。”
“理由呢。”乔央离道。
白濯道:“理由,以后再说吧。你……能再抱抱我吗?抱完了,放弃我。”
“抱可以。”乔央离将他揽入怀里,透过衣衫感受到他的心跳,触及到他的温度,“但是放弃,不行。本王做的决定,你改变不了。”
白濯在哽咽,听他这么说,低低笑了笑,用力环住他的腰,“话不要说太满,你会改变的,迟早有那么一天。”
乔央离没有松开,在他的耳边坚定道:“不会的,没有这一天。”
白濯没有反驳,将脑袋埋在他的怀里,用尽全力去记住这一刻。
好似一松手,就什么都没有了。
他要去跟肖辞取取经,当年是怎么放弃他的。
两人抱了许久,最后还是松手,放开了对方。
分开的这一刻,白濯的心空了一下,却又一下子充实起来,往后的路他知道要怎么走,才不会误己误人。
白濯眸光坚定,没有丝毫闪躲,笑道:“离王殿下,你该回去了。”
乔央离问道:“我还能来找你吗?”
白濯道:“以什么身份,若是朋友,随时欢迎。”
乔央离从善如流:“那就朋友,只要你不像以前那样赶着我,害得我一度怀疑是哪里惹你了呢。”
白濯:其实却是讨厌过的,烦人精。
白濯道:“白濯不敢。”
乔央离拍拍他的脑袋,笑得十分轻松,“没有你不敢的事。今日你也累了,回去早些休息吧。本王……走了。”
“是,恭送殿下。”白濯道。
虽说口中说着送,但白濯一点儿也没动,站在长廊上,看着乔央离的背影渐渐远去,眼角还未擦干的泪又滑了下来,落地无声。
他蹲了下去,抱着脑袋,看着那一滴泪痕失神。
作者有话要说:白濯:我完了,也弯了。
离王:我听到了爱情绽放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