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找个技师行吗？”余澄道，“而且璃璃，那时候蹭你手上那么多，你也没嫌脏啊。”
宋璃不自然地抿唇，道：“我放了热水，你现在泡能舒服点。”
余澄道：“你为什么不早说？”
“我不是说让你去洗澡吗？”
“嫌弃和关心能一样吗？”余澄挣扎着起来，道：“我发现你真有意思——关心人的话这么说，分过不少吧。”
“没有。”
“咱俩谁跟谁啊。”余澄特哥俩好地搂着宋璃的肩膀，“说说呗。”
宋璃的脸是真的沉下来了，“你不觉得，和炮友聊自己前女友，挺有毛病的吗？”
有毛病的余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她觉得宋璃说这话时有种难以言喻的咬牙切齿，但不是对她。
那种求而不得，或者得而不长久的恼怒，她颇有自知之明，绝对不是对她。
要是上次床就能跟喜欢了好多年似的，那她这辈子都不够分的。
可惜宋璃是真的生气也好看，脸色不知道因为什么有点泛红，因为长相嫩，生起气来就很软。
像被奶猫抓了一爪子似的，撩的人心里直痒。
估计把眼镜摘了效果会更好。
余澄想。
更何况她这话问的本来就不合时宜。
“洗澡去吧。”宋小姐的语气软化了点，“要不我抱你去。”
余澄连连摆手。
余澄下床的时候顿觉天旋地转，但还是很有骨气地摇头，瘸了似的一步一晃地往浴室走。
宋璃垂眸收拾洒落在床上的东西。
余澄的名片也在那。
身份昭然若揭，都不用人查。
也是，余澄做事向来随性，高兴不高兴，乐意不乐意都摆在明面上，从来不遮遮掩掩。
名片黑色的，白字，非常简单。
名片上有股香水味，甜的。
宋璃想了几次，最后还是把这种主人半点都不会在意去哪的名片放到了自己的钱包里。
字体是凸起的，在放进去之前，她反反复复地摸了几次。
“你再打个电话，”余澄在浴室里喊，“让人送上来一瓶云南白药。”
“嗯。”也不管她听见没听见。
余澄出来前药就送来了。
余澄看见摆了一桌子的药没心没肺地乐了。
“还有纱布？”
她拿起来一袋东西，“这是止血粉？”
“嗯。”宋璃解释道：“我不知道要用什么，就都让他们都送了。”
“不知道还以为咱俩有仇。”她道。
她在床上放挺，带着视死如归的神情说：“来吧，璃璃，轻点。”
酒店房间里没有任何暧昧的味道，只是红花油浓烈的药味。
余澄彻底服了。
“我告诉你，”她压着痛呼，“这要是留下后遗症你就完了，你得包我一辈子。”
宋璃的手一顿。
“我让你赔的倾家荡产。”
“……”
她面无表情地把药倒在手里，“哦。”
余澄本来是挺着的，她也觉得自己能挺住。
后来发现根本挺不住。
小余总在加拿大念大学时做过一段时间志愿者，经过半年培训，在机构里算是半个专业人员。
但都是自然灾害，而且并没有危机到一定程度。
真要到了那个地步，就不用他们了。
余澄虽然真的风里来雨里去过，不过从未受伤。
加上场合不一样，在外人面前她得忍，在宋璃面前就不用。
什么样子没见过，这时候装什么。
“我说你能不能轻点。”
宋璃带着红花油味的手伸了过来。
余澄一口咬下。
然后咬到了一块纱布。
“咬着吧。”
余澄把纱布呸地吐出来，道：“您太是人了。”
“你以为我会把手给你咬吗？”
“我被咬成这样了，咬回来还不行吗？”
“那我告诉你往哪咬。”宋璃手指冰凉冰冷地划过腰窝，“你得往这咬，往下面咬。”
“肉嫩。”她的声音又冷又烫，好像冰球滚在了热水里，“被咬的觉得疼。”
“您真专业。”余澄拍案叫绝，“练过啊。”
都不是什么好话，半斤八两的人。
宋璃没回答。
余澄玩手机转移注意力，发现自己到现在也就知道对方叫宋璃。
床上先不提，长相却是真对胃口。
是让人看着就想谈恋爱的那种。
奈何小余总脑子里没这个概念，她只想和人做个长期的。
于是扭头，道：“留个联系方式，日后联系？”
宋璃垂眸也笑了，笑的余澄心里一跳。
是真漂亮。
“日后就不用联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