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太后惊讶地挑眉。
什么?太子妃竟直接把这事告诉了她?
这可恶的妖艳贱货,果然想通过太子妃,把手伸到河北水利的案子上!
不就是因为这案子相关的几名官员,都是容相的亲信吗?!
容贵妃有几分难言地吞了吞口水,方才因为虞妲给她放了软枕的感动之情,立时就转化为一种一言难尽的心情。
绾儿这孩子,这是变了新花样来对付她吗?
河北水利的案子,太后也盯着呢,就想打主意把那几个官员给拉下来呢……绾儿竟直接把这事说给太后听了!
此时,虞妲看着太后跟贵妃各自精彩的脸色,便不禁暗暗自鸣得意起来。
怎么样?
本宫打了你们一个措手不及吧?
恐怕就连太子也想不到,她会这么说……
呵呵呵……
虞妲得意的笑容中,太后和贵妃纷纷匆忙告退,一个要想法子让太子改变主意,一个则要赶紧给容相报信……
至于萧纣,当他得到回禀,知道虞妲竟然这么直接的说出来时,那张俊美的脸庞上,除了一言难尽的表情,就也仍是……一言难尽了。
他设想过多种可能。
唯一错算的便是,即便这个“虞妲”是个假的,是个细作,也不至于,如此实诚行事吧?
竟然当着太后的面,且当着贵妃的面,把他那番话给直接说了出来?
???
有你这般当细作的吗?
哪怕婉转一些,不好避开太后,也可以对贵妃暗示说——上次她所忧心之事,殿下已兑现了。
若太后问起,那她也可以说,不就是这次请戏班子到宫中唱戏吗?就说是贵妃说,宫中太冷清了,想热闹一些,这不就是一个现成的说辞吗?
可偏偏,虞妲她实、话、实、说、了!
这女人……究竟是原先的那个虞妲,从哪儿找来的逗比?
萧纣以手掩面,努力平复下这波有些被蠢到的心情,劝说自己不要在意。
至少这已是可以确定,昨晚跟他同床共枕的那人,根本就不是真正的虞妲,而是一个赝品。
所以,他现在唯一该思考的,就是如何处置这个赝品……
要不,就干脆利落的把她给咔嚓了?
然而这一念头刚从脑海中出现,就被萧纣面无表情地咔嚓掉了。
不,孤绝不是因为舍不得,也不是因为她很有趣。
孤只是无聊,想看看这赝品,还会为孤带来何种的意外惊喜罢了。
毕竟这一次,她虽是乱锤直击,但根据情报,她也的确叫容贵妃和太后慌了一波,若是摄政王也知晓此事,恐怕也会跟着慌一波。
萧纣铁面无私地如此这般想道。
赝品虞妲并不知道众人心里都是如何想的。
她送走了太后和贵妃以后,就对秋杏意味深长的道:“看看,不必放枸杞,亦不必放硬枕,太后和贵妃自会早早就走的。”
秋杏内心中也有些一言难尽。
毕竟自家太子妃过去什么手段?现在又是什么迷惑行为?
她忍不住提醒道:“娘娘,太子爷交待您的事,您就这么当着太后的面,又一点也不回避贵妃娘娘,给直接说出来了?这样做,是不是有些不妥啊?”
“本宫明白你的意思,不过有的时候,就要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出其不意。”虞妲明艳娇媚的脸庞上,带着一抹高深莫测的神秘,这么说完,就不再搭理秋杏,转而又坐到桌前,写她的剧本去了。
然而实际上,她的内心,却并非如表面这本平静和坦然。
嘤嘤嘤,她真滴把事情给搞砸了吗?
虞妲有一丝丝的心虚。
……
虞妲心虚的表现为:一,晚上萧纣一回来,她就异常乖顺地伏在案前,拿了一本字帖在描红。
萧纣看着她认真用功的模样,内心有一连串的墨点掠过……
二,用完饭,虞妲一言不发,又挪到了她的小几上,乖巧地继续描红。
描红,三岁稚子刚初习书法时,才会干的事,她都多大了?
萧纣坐在案前,暗中观察。
不过,她也知道自己字写得难看?
一想到白日她把他交待的那番话,就那般直接的当着太后和贵妃的面,给说了出来,萧纣又不由被……蠢到了的倒吸了一口凉气。
孤这辈子,都不曾与如此蠢笨之人,打过交道。
然而他就昨晚,还抱着这个蠢笨之人,上床睡觉了。
……
三,睡觉之前,虞妲亲自端了一盆洗脚水给萧纣泡脚。
萧纣沐浴完毕,一出来,对着这一盆热气腾腾的洗脚水,看了她半晌,突然道:“爱妃,无事献殷勤,说吧,你背着孤,做了什么蠢……有失偏颇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