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子在酒吧混迹多年,早就锻炼出了火眼金睛,见大肚子男人眼睛直勾勾地定着宁歌,眼神猥琐,一看就知道他想的不是什么好东西。
她立刻向左移一步,挡在宁歌面前,微弯着腰,笑着回答道:“是的。”
“您要点什么舞,我给您跳,您想点圣诞快乐还是铃铛舞?”
闻言,那人眉头一皱,“今天我请我兄弟来玩,当然要点刺激点的,你们说是不是啊?”
“就是啊,虎哥。”坐在旁边的人附和,“这些舞听起来就没什么意思,再不济也得来个钢管舞吧!”
“当然有,只是钢管舞天天都能看,今天圣诞节,一年一次,还是来点有新意的比较好……”
木子依旧保持微笑,一边说着,一边把手背在身后摇了摇,示意宁歌赶紧离开。
见木子周旋起来游刃有余,宁歌便准备悄悄转身,谁知刚一动,就又被喊住。
“你站住。”
宁歌深吸一口气,扯着嘴角挤出微笑回头看去,那个叫虎哥的人站了起来,夹着烟的手指着她,一字一顿道:
“我就要点她。“
“跳、脱、衣、舞。“
宁歌本来带笑的眼眸骤然沉了下来,拿着盘子的手捏得死紧。
她在这里呆了快一年,也知道一个女生在酒吧这种地方工作很容易被骚扰,经常会吃亏。
这种事,她之前也不是没有遇到过。
但就算遇到过,也不代表她能习惯
人,都是有底线的。
她已经把自己的自尊和骄傲扔在地上,被人一次又一次的践踏。
可就算被踩得再脏,她的自尊也是穿着衣服的。
木子脸上的笑容也淡了,但还坚持挡在宁歌面前,“抱歉,这位是我们的调酒师,只调酒,不跳舞。”
虎哥立刻怒了。
他今天是请朋友过来玩的,花了很多钱,又被当众驳了面子,就算知道最后不能怎么样,他也要找个人来出出气。
“怎么,调酒师就不是酒吧的员工了?”
“不是说酒吧里的女人都会跳舞吗?调酒师就不是女人了?”
为难女人算什么男人!
木子心中暗骂了一声,还想说什么,却被宁歌拦下。
宁歌抬眸,直直地回视男人,“抱歉,我不会跳舞。”
虽是抱歉的话,但她说得不卑不亢。
“笑话,你们玩我呢?”虎哥冷笑了一声,把烟往地上用力一摔,“不会跳舞来什么酒吧工作啊!”
宁歌:“我会调酒。”
“操!所以就是不会跳舞是吧,那脱衣舞就不跳了,只脱衣,这你总会吧?”
宁歌面无表情:“不会。”
“那就叫你们经理过来,我要投诉你!”
宁歌一脸无所谓,伸手往桌面上一指,淡声道:“电话就贴在桌子上,要叫自己叫。”
听到宁歌的话,木子轻嘶了一声,却也没拦,她甚至还觉得宁歌有点帅。
虎哥气红了眼,他旁边的两个男人也跟着一起站了起来,气氛越来越紧张,就连坐在旁边的人也好奇地看了过来。
一看这情况就知道是有人不讲理在欺负酒吧服务人员,但他们也都只敢窃窃私语,不敢出头。
酒吧乱,什么人都有,谁都不知道自己一时逞强轻飘飘的一句话会得罪什么样的人。
空气凝重得像是要滴出水,剑拔弩张。
就在这时,舞台上传来“哐”的一声巨响,像是一个信号,酒吧的灯骤然熄灭,只有舞台上亮着一盏射灯。
乐队主唱阿端站在舞台中间,拿着话筒重重咳了一声:
“时间到,圣诞狂欢party正式开始。”
“现在进行抽奖,我们来看看是哪位幸运观众能上台和乐队一起演唱,并免单今晚的酒水呢?”
射灯换了个方向,投到正坐在架子鼓后的晏离生身上,台下骤然响起一阵热烈的欢呼。
晏离生低着头,伸手往旁边的纸盒里掏了陶,掏出一个红色的球。
阿端走过去正想接过来打开看,不料刚走近,话筒却被抢走。
晏离生避开阿端的手,拿出球里的纸条看了眼,而后揉成一团放在手心,举着话筒缓缓启唇:“4号。”
音落,酒吧灯光重新亮起。
晏离生抬头,恰好对上宁歌的眼睛。
那双漂亮的眼睛里,此时晶莹一遍。
他薄唇抿的笔直。
心,突然被什么压住,钝钝的疼。
她今天的妆很漂亮,不适合难过。
话筒再次回到了阿端手里,他忍不住多看了晏离生两眼,才清清嗓子看向前方,笑道:“桌上的号码事先已经被打乱,大家可以看看自己是不是4号。”
……
“我去,虎哥,4号是我们!”
“哈哈哈哈哈,我今天运气这么好?”
惊呼声和笑声在耳边响起,宁歌愣愣看着舞台的方向,头也没回。
坐着的他明明比乐队里所有人都矮,但就是不容忽视。
虎哥咧着嘴笑,给自己又点了根烟,“美女,我现在心情好,就不和你计较了。”
“我们都后退一步,你就跳个简单的,祝我圣诞快乐应个景,怎么样?“
宁歌依旧不动,目光依旧落在晏离生的脸上。
她看到晏离生再次抢过了话筒,对着她这边的方向,再次出声:
“请得奖的人本人马上上台,否则,视为弃权。”
“欸,欸,虎哥,咱别和小姑娘在这耗了,快去,叫你呢!”
……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虎哥挤开她跑笑呵呵地往舞台走去。
宁歌突然扬唇笑了。
她记得,活动规则里没有这句话。
晏离生,他在乱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