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时舟一直在看许林居，孙宇讲的事有的和他有关。
听到这些事他会下意识的想，原来这个人没跟自己在一起的时候也过得很好。
又想到在医院的时候，许林居和高中时完全不一样的气质。
从而想到，就是这些事，让他和以前不太一样了。
又想到在国外那天晚上，车里的那声“哥”。
陆时舟端起酒杯喝了一口。
那边孙宇还在讲，话题又转到了许林居身上，“你们都不知道，许哥刚出国的时候有多受欢迎。”
“许哥那时候不爱说话，冷着张脸还有一堆小姑娘往他身边凑。”
“我天天在他身边，你说妹子们的视线怎么都不转移一下呢。”
程度笑了半天，“那得问你这张脸，问我们没用。”
沈之行也笑，“那可不，高中的时候就是，来咱们班门口的妹子不是看舟哥的就是看许哥的。我记得有一次陈昊座位旁边站了个妹子，他还以为是来找他的，还在那整理衣服，结果人家妹子说他挡着拍照了，让他让开点……”
“你快别提他了，我都快被这逼烦死了。”沈之行喝得有点多，说话有点慢。
“他高二下半学期不是就去三班了吗？去年毕业之后来我这应聘。基层面试也不用通过我这，看技能什么的都匹配就录进来了。一开始还挺安分的，后来不知道从谁那听说公司是我家的了。就来跟我套近乎，我没理他。后来就把他给开了。”
“哎，他当时去三班不还觉得是许哥的锅。”沈之行像是想到了什么，“我当时一直觉得走的会是我，哈哈哈哈哈哈哈！”
许林居听到这件事也只是笑。
高二的期末考试，一班有两个人没保住前一百被分了出去，因为许林居的关系，只进来了一个人。
陆时舟还是年级第一，老侯给他的特权就是可以先挑座位，剩下的按照学习成绩来分，以互补为前提自由搭配，分班那天许林居请个假没来，等到学校的时候发现自己的桌子已经被搬到了陆时舟旁边。
看着自己的新同桌，陆时舟觉得很满意。
然而高三开学的第一周，年级主任就收到了匿名举报信，说许林居家里有关系，才有了一班的名额，又说他在班里的时候欺负同学，甚至连十一期间打架的事都被翻了出来。
老侯叫他出去的时候也没提什么事，许林居看到那封信也没说什么，老侯看他不说话，也没逼他，只说，“我给你看这个也没有别的意思，就是告诉你一声，主任那已经压下来了，你好好学习，别被这些东西影响。”
许林居也知道老侯的意思，点了点头，“嗯，您放心。”
结果第二天，学校贴吧里就出现了类似的帖子，还信誓旦旦地要求学校给个说法。
沈之行看到帖子的时候骂了半天。
许林居对这种事是真的无所谓，反而劝他们不要因为这个影响什么。
陆时舟当时没说什么，当天晚上和许林居在自习室的时候就建了个小号新开了个楼，说年级主任的办公室门口有监控，老师已经去查了，就算晚上黑，有照片班主任也能认出来自己班的人。
然后又用大号在原来的帖子底下回了一条消息：自己没本事就别逼逼，你要是能考第二谁能轰你？发帖子的人我也知道是谁，自己走夜路小心点吧。
发完也没再看手机，看着许林居，“你真的不在意啊？”
许林居正在看他拿来的文献，头都没抬，想也没想说道，“他跟我有关系吗？”
陆时舟还是觉得气不过，他家里要是有关系还能一直在这半夜做兼职？
“那咱俩要不偷偷揍他一顿去？”
许林居听着好笑，“你是小孩子吗？”
陆时舟伸手要揉他的头，“居居你怎么说话呢？”
许林居拍开他的手，没管他的称呼，神色认真，“这种人不给他眼色就好了，老头都说了，只要在前一百就没事，班里也不会少人。他自己不努力，总把注意力放在别的地方。这些难道也是我的错吗？所以他愿意怎么说就怎么说吧，又不敢当着我的面说。我下次还能考年级第二，他就只能从三班掉四班了。”
陆时舟很少听许林居说这么多话，一时间被他说得有点懵，想了想又笑，“你怎么知道你下次还是第二？”
许林居手里没停，“那我下次考第一试试？好歹英语你考不过我。”话音里带着小小的得意。
陆时舟安静了一会，看了看手机，又说到，“那也不行，我还是得折腾折腾他。”
许林居嫌他烦，哄小孩似的，“行行行，明天就给他写诅咒信去好吧？”
诅咒信倒是没写，只是第二天一早，三班的黑板上出现了一行字，“陈昊走夜路请小心”
下面甚至还留了名。
字甚至写得非常好看，带着少年人的朝气和不羁，明晃晃地是护短的心意。
老侯把陆时舟叫去办公室的时候直拿书敲他的头，“你还留名？还留名！你写就写了，还得让人知道你是谁是吧？”
陆时舟一边躲一边说，“那我要是不留名不就跟他一样了吗？”
程度和沈之行躲在办公室外面看热闹，许林居站在一边，低着头笑。
少年时的欢喜都与他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