腰间一阵剧烈的疼痛,谢安韫猛地清醒,抬头便见齐二爷担忧的神色。谢安韫怔怔的,和他对视了好一会儿。
齐二爷松开手,谢安韫退开。两人也不对此发一语,就这样当作没看见谁曾癫狂的样子。只是当作如此而已。
齐二爷不说话,可那心,丝丝的疼。
他想他不应该不在乎谢安韫的过去,他突然想要了解他,然后有更光明正大的理由去宠溺这个人。
齐二爷啊,那颗心可是狭窄得很,装的东西那么少,装下了一个人认定了一个人也就那样毫无下限的要去宠一个人。
“你一提起‘仙药’,我倒想起今天从陆子期那儿听来的有趣的消息。你可知道那些被害女子的共同点?”
谢安韫摇头,“不知。”
“是处女。”
“处女?那么在客栈被杀的女子不是处女?”
“对。她和那个来看病的弟弟本是夫妻。只是在外方便行事便互称是姐弟,凶手不知,便把女的杀了在剥开衣服挖心脏时发现没有了守宫砂,一时恼怒便做侮辱尸体的事。”
“这么说来,处女。。。。。。倒是有些传言说法道处女之躯最为洁净。心为人之灵窍,是最为干净的地方。还有传言吃了处女的心脏和童男童女的心脏可以永葆青春的说法。”谢安韫猛地坐起。
回头,他猜测道:“会不会。。。。。。那些女子的心脏是被取出来用于制成某种所谓的‘仙药’,然后贩卖给一些达官贵人?我猜那些原料应该就是以鲜血饲养的醉心花以及。。。人心。”
齐二爷定定的望着他,“我说的有趣的事情便是每三个月的月圆之时,辰州以及临近的黔州、思州、沅州,大概整个蜀中道的望族都会赶来,在城中一处金南别馆举行神秘盛大的宴会。那场宴会有个名目叫‘阆苑仙乡’。这阆苑仙乡可不是指那宴会的糜醉,而是一味‘仙药’。”
“仙药?”谢安韫微微眯起眼,果是与那东西扯上关系。
“而且,仙药的出处与这宋家的华安药行关系密切。”
“我们,能进去参加那个宴会吗?”
齐二爷躺在屋顶上仰望谢安韫,大爷似的,示意人来一两句顺心舒心的话撩撩他寂寞的心灵。
可这二爷脸部表情僵的跟谁都是他仇人似的,哪个蕙质兰心的想得到那方面去。
谢安韫是懂二爷的心思,可他是根据前世听来的那个无情无心的鬼将白起,那个妖似的男人。现在这个内心发骚的玩意儿他哪里认识?
于是,谢安韫还是瘫着一张脸望二爷:“二爷?咱们还是先回客栈吧。虽说天不冷,但在屋顶上睡一觉还是容易着凉。要不然回去了盖床被子爱躺多久躺多久。”
他也不着急二爷立刻答应,反正还有段时间可以等着二爷顺心了应下。而且,他也一定会应下。
齐二爷内心的小胖二爷很不开心,抱着膝盖面无表情的生气和难过。
齐二爷起身,在谢安韫的惊吓中猝不及防将他抱起飞速掠过屋顶和枝桠,一路自宋家山庄屋顶飞至山谷谷口。
“你有没有发现宋艳平一直被叫做少东家?”突然,齐二爷对着怀里的谢安韫说道。
“什么?”
“宋艳平的父母亲几年前早就去世了,宋家庄是宋艳平在管手。可为什么他不是大东家,而是,少东家呢?”
谢安韫恍然大悟,这个,他确实没有注意到。二爷。。。却注意到了,明明他的消息和线索都没有他知道得多,但最后好像都是靠着他的帮助案件才能进一步发展。
“二爷。。。”
“嗯?”
“蜀中道是卢氏的地方吧。虽然同为顶级门阀,但是卢氏远远不及其他三家底蕴深厚。而且卢氏起家范阳于河北道,和毗邻而居的河东道王氏相比,被打压得几乎喘不过气。所以自前朝起,卢氏就一直试图将本家搬往蜀中道。”
齐二爷的母亲,西燕先皇后是琅琊王氏嫡长女,王氏是二爷的嫡亲外戚。当朝六皇子齐白涟背后有卢氏,又有传言,六皇子和四皇子齐白宴非常亲近,常以齐白宴为领首。态度之间似有视其为主之意。
如果在蜀中道挖出世家丑闻,拖下卢氏半边身子进污泥里,二爷便算是赢了。
所以,这才是二爷和他设定赌约的真相吧。
齐二爷脚下一蹬,滑落在一棵枝叶繁茂的树上,站定在树梢里间,对着谢安韫认真的说道:“一,天下之大莫非王土,蜀中道是西燕齐氏的,不是卢氏。二,我是想拉下卢氏一脚,但这跟你我之间的赌约无关。我只是,想有个借口教你习武罢了。想有个借口可以光明正大的满足你,因为王时行说了,想要对一个人好就要满足他的欲望。不过,我现在想做的是,对你好,并且好到让你离不开我。”
谢安韫面无表情,莫名其妙接受了齐二爷面无表情类似于告白的告白。良久,他手脚并用从齐二爷身上爬下来,摇摇晃晃的走到树干最里头,蹲下抱头,面树思过。
“阿韫?”
“二爷。。。您让我缓缓。。。”
二爷顿时有些手足无措,僵着身体望月装淡定。
良久良久,谢安韫才幽幽说道:“二爷。。。其实我说那些话不是要怪你。因为不管二爷的目的是什么,我都相信二爷不会伤害我。因为,我把信任给了二爷。”
齐二爷僵住了,蒙住了,一瞬间动弹不得。
“二爷?二爷。”
“啊?”
谢安韫:难得二爷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