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不可思议的瞪大眼,萧逸没想到自己居然会成为被殃及的池鱼:“关我什么事?”
“你说安平是个好地方,我才来的!”顾晏理直气壮的指责:“若非蓄意误导,我又怎么会差点丢了命?”
狐疑的来回打量他两个,长安扬眉:“你们认识?”
“当然!”
“没有。”
“……到底认不认识?”
“我们……”
“你闭嘴!”威胁的举高袖箭,她恐吓:“再敢多说一个字,小心脑袋变成筛子!”
这个顾晏,太过滑头,除了那张极具欺骗性的脸,半点不像是不打诳语的出家人,一不小心就会让他绕进去。
当初在皇觉寺,这家伙便鬼鬼祟祟的主动接近,亏她还以为对方是哪位游戏人间的富家公子——呸,这就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子!
凝神思考了好半天,萧逸方才谨慎道:“他的声音有些耳熟,但此处太黑,看不清脸,我不好判断。”
“嗯,也是。”
四下一扫,长安令萧逸看住他,自己则到角落捡起先前叫广成子扔开的人皮灯笼,掏出火折子重新点燃:“呶,仔细瞧瞧,你可见过这和尚?”
幽暗的烛火跳跃闪烁,映得灯笼外作罩的美人皮眉目如画,五官容貌尤为清晰。对上那双毫无生机的死人眼,萧逸一阵恶寒,不自觉的后退两步:“能不能别把这东西举那么高?”
乍一瞅,跟个人头在天上飘似的。
“可不是!赶紧……赶紧拿走拿走!”闻着尸体的阵阵腐臭,顾晏脸都青了:“你快把它拎远点儿!”
“哪轮得着你挑三拣四?”狠狠瞪他一眼,长安走开小半步,人皮灯笼上的长发随之飘飘摇摇:“男人就是麻烦……好了,现在呢?”
努力忽略掉旁侧晃来晃去的头颅,萧逸上下审视着顾晏。后者这些天着实狼狈,面黄肌瘦,衣衫褴褛,他花了好一番功夫才认出对方便是古寒县酒楼中主动拼桌的那位公子。毕竟他容貌出众,气质卓然,很容易就会给人留下深刻的印象:“我想起来了……”
听完他的解释,长安的脸色愈发难看:“先是我,后是他——说,你处心积虑步步算计,究竟想干什么?”
“我能干什么啊?”顾晏无辜的眨眨眼,“哦对了,你可能不知道,我这人有个怪癖:专喜欢美人,瞧见脸好的便想亲近一二。陆姑娘你清雅脱俗,萧世子……”
“你怎么晓得他乃萧世子?”
“有次他随陛下去皇觉寺私访,我远远望见了。”
他说得坦然,长安却半信半疑:“按理说,你是‘智’字辈高僧,可往日缘何不现人前,反而藏头露尾的?”
“我也不乐意呀!”唉声叹气的摇着头,顾晏愁苦的摸摸脸:“嘴上没毛,办事不牢。世人全喜欢老和尚,以为如此佛法精深,可惜我年轻潇洒,风流倜傥,往往头一眼就被当了骗子……”
“哼,你本来也不老实。”
“阿弥陀佛,我可最是安分了。”似模似样的宣了声佛号,顾晏见她还要问,抢先道:“咱们先找地儿安顿吧,你不累吗?”
更何况,血月当空,魑魅横行,萧逸看不到,他们却能瞧见吊死淹死饿死的种种怨鬼。即便不害怕,可这种晦气东西,没人愿意多瞅。
抬眸环视一周,长安皱皱眉,厌恶的别开头:“就到这内室好了。”顺便找找妖道师徒有哪些私藏。
“广成子二人常时假扮夫妻,同吃同住,床底下连着个地牢,害命无数,血腥气重得很。”想到自己被关的鬼地方,顾晏连连摇头,“还是去前面的花厅吧,等明日天亮再过来。”
此刻撒谎于
他没好处,长安姑且信了这骗子。三人推搡着捆得结实的严冠杰,点燃厅中的所有灯烛,眼见着光线大亮,终于缓下口气。
这一夜险象环生,为了对付妖道,长安损失掉一枚雷火印,代价不可谓不大。现在难得放松,几人靠在椅背上,后知后觉的涌上疲惫,一时谁也没出声。
片刻后,顾晏勉力打叠起精神。他清楚自己的危机尚未过去,远不到真正放心的时候:“那日古寒县分别后,我直接来了安平,结果刚一进城门,便让人昏头昏脑的抓走了。”
“哦?”
眉梢微扬,长安揉揉太阳穴,不怎么相信他。伸脚踢踢地上的严冠杰,她端肃表情:“喂,听着——我是陛下御封的钦差,这位则是镇南王世子,没一个在意你这末品小官。所以,休要拿朝廷命官那套说辞吓唬人。”
叽里咕噜的转着眼睛,严冠杰频频点头,“呜呜”的扭着身体,目露哀求。
“接下来,我要问几个问题,你最好如实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