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效仿,所以想以此为警戒,让他们看清后果,不要胡为。”
颇为意外的盯他一眼,长安扬起眉,弯弯唇角,转了话题:“待会儿把他捆起来,随便扔进哪间照不到月光的室内,他慢慢便会丧失行动能力,与正常的死人无异。”
“这么简单?”
“他道行浅,还没成气候,自然不难对付。”
在她眼里好像就没难对付的东西,萧逸偷偷吐槽一句,把整个过程在脑中模拟了一遍:“我要怎么捆?用蛮力?”
说起这个,长安也开始犯愁:“行尸的力气都很大,还不知道疼……哎,可惜没带辟邪的东西。”
“什么能辟邪?”
“多了。”她漫不经心:“童子尿啊、门神像啊、官印官服什么的……”
眉梢微挑,萧逸从袖中掏出个东西:“这个行吗?”
“——嗯?”
疑惑的伸手接过,长安端详了几眼,奈何身周实在太暗,什么也瞧不见,她细细摸索了半天,方才有些眉目:“这是官印?”
“萧鸿顺的县令印。”萧逸淡定道:“这个不比其他,他怕自己粗心大意的弄丢,所以交给我来保管。”
唇角微抽,长安无语:“你一直就这么随随便便的放在身上?”
“嗯。”
“不小心掉了怎么办?”
“反正又不是我的。”
“……”这世上果然只有自己才最可靠!
“我要怎么做?”
思绪回笼,长安打起精神:“过会儿月光被遮住时,把印扣到他脸上,行尸便不能动了。”
萧逸狐疑:“这就行了?民间话本子不都说这东西很厉害,等闲人奈何不得?”
“你身份贵重,有官印,自然觉得简单;平头百姓不认识当官的,到哪儿去弄这种东西?”
说的也是,他终归不了解普通小民的市井生活。
耐心的等在回廊下的阴影里,不知过了多久,腐臭的气味儿远远飘来。两人屏住呼吸,循着望去,就见个深色衣裳的高挑男子僵硬机械的往这边走。
夜色中,他脸孔惨白,半边面庞上生着可怖的尸斑。撇去怪异的形容和略微奇特的走路姿势,这行尸的举止与常人无异,甚至因为步行缓慢,还带着股稳重的感觉。
被自己这想法恶寒了一下,萧逸嘴角微抽,想想没什么准备的,干脆走到了月光下。
敏锐的嗅到新鲜活人的生气,行尸略顿一瞬,转个方向,立刻大步朝他跑来。
尽管长安说这东西极好解决,可眼见个死人奔向自己,这情景还是有点渗。不自觉的退后半步,估摸着距离差不多,萧逸眼疾手快把官印冲他脸上一按,恰逢此时乌云蔽月,行尸晃了晃,“砰”的一下倒在地上,不动弹了。
“拉他过来。”随手推开身后的门,长安远远的指挥:“快点快点,不要晒到月光!”
一手按着官印,一手拖着尸体,对方还是个有些分量的大男人,萧逸用不上力,十分别扭:“你来帮忙。”
“不去不去,我心里有阴影,手抖害怕!”长安理直气壮:“你背着他,几步就过来了。”
“我才不背!”萧逸回身瞪她,又被瞪回来:“死人越拖越沉,你再磨蹭,待会儿云朵飘散,月亮又出来了。”
“我不管,你爱背不背。”双臂环胸,长安耍无赖:“或者对着他撒泡尿,你还没有过女人,阳精未……”
“够了别说了!我背!”黑着脸打断她,虽然二人相处得也算久,萧逸却还是无法习惯她大喇喇把“女人”“阳精”这种词汇挂在嘴边。
——难道不能稍微矜持点吗?!
生怕月光露出来,又怕这东西忽然活了掐住自己脖
子,他不敢耽搁,忍住十二万分的不甘愿,终于以一个奇怪的姿势把行尸弄进了内室。
不知从哪找到捆绳子,长安将尸体与把椅子牢牢绑在一起,很快便大功告成。
“行了,拿下来吧。”瞥了眼熏染得臭烘烘的县令印,她默默替萧鸿顺点了根蜡:“这个,你不处理一下?”
颇为嫌弃的看了几眼,萧逸皱起眉,把手臂举远了些:“有办法除臭吗?”
“没有。”只能等它自己散掉。
“那便算了,反正不是我们用。”
“……”再次感慨,这世上果然只有自己才最可靠!
“官印为什么能辟邪?”借着月光,萧逸头一次正眼端详这方县令印:“因为上面有狴犴?”
“官员们自带威势,一身正气。所谓‘邪不压正’——”长安耸耸肩:“至少,理论上是这样。”
半懂不懂的点点头,萧逸拿帕子把官印结结实实的包了两层,方才皱着鼻子收回袖中。
回去后定要洗个澡,其他的……便让萧鸿顺去愁吧。
最后确认没有纰漏,两个人锁好门,总算彻底放下心,轻松地往回走。
三更之时,夜深人静。神不知鬼不觉的溜回村长家,两人用了些黎平留下的饭食,随便对付一口后,长安回房休息,萧逸则又转出去,打算找个小河好好洗洗这一身尸臭。
二人分手,各干各的,小院里重新安静下来。
半炷香后。
确定萧逸已经走远,木门被人无声推开,长安悄悄溜了出来。
越想这事越奇怪,她了无睡意,忆起白日里钱村长说起那栋宅子时讳莫如深的样子,估摸他可能晓得些内情,便打算过去问问。
时值深夜,不宜打扰,本该等到天明再拜访,但她不欲此事让旁人知道,干脆便偷偷摸了起来。
钱村长就住他们对面的东厢,里面黑漆漆的,显见得主人大概是睡了。略微犹豫几息,长安打叠起精神,轻轻敲了敲门。
叩,叩,叩。
她决定只敲这三下,没人来应就算了,回房去睡觉。
等了一小会儿,眼见木门紧闭,没有开启的迹象,长安叹口气,暗道天意如此,扭身往回返。
不料,刚刚走出三步,“吱嘎——”一声,木门却在身后叫人推开。
诧异的转头,只见钱村长披着外衣,眯着老眼,正抻着脖子朝外瞧。
“是你这女娃?”
审度的瞅瞅她整齐的穿戴,钱村长纳闷的蹙起眉:“这大半夜的,你想做甚?”
“问您些事情。”长安摆出副晚辈的谦虚面孔:“我可以进去说吗?”
他两个年岁相差太多,瞅着这小老头也没那能干坏事的体力,不必太顾忌男女之防,因此她才有此一提。
狐疑的望她两眼,钱村长侧侧身,他也好奇这小丫头能问什么:“无妨,进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