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刚刚情况危急,长安要去寻找萧逸,带着条狗子不方便,所以便放了小黄,却没曾想,这家伙竟还引着主人来报复——
“怪不得都骂‘狗腿子’呢!”她小声嘟囔着,暗暗拉拉萧逸的袖子:“这人八成是十里村的,机不可失。”
“知道。”萧逸会意:“都听你的。”
“这会儿怎么这么乖?”长安斜睨他:“是不是偷着酝酿损招坑我呢?”
“……小人之心,哼!”
就在他们说话间,狗主人已经小跑过来。之前所料果然不差,这是个上了岁数的老伯,走路都一瘸一瘸的,估计是囿于腿脚,才没随着村民搬迁。
抬高灯笼照清这二人,他虎着面孔训斥:“大半夜的,来这荒郊野地做甚?瞅你们不像那没规矩的小户,怎的也学着不害臊的野鸳鸯,伤风败俗,四处偷情?”
头次被人暗讽为奸夫,萧逸羞得两颊通红,呐呐不能言;长安倒是镇定自若,笑眯眯道:“老伯您瞧错了,这是我大哥。”
侧眸瞥着她混不在意的表情,萧逸心底莫名憋闷——她怎么能视此如平常?!
难道,昔时总被人如此误会,奸夫众多,早已习惯,所以才能毫不介怀?
——他个大男人,又到底在矫情什么劲儿!
花言巧语哄得老伯同意收留他们,长安洋洋得意,正欲邀功,扭头却见萧逸满脸苦大仇深,仿佛谁欠了他万两金银。
“世子爷您又干嘛?不知道的还以为突然来葵水了呢!”
“……你、你才葵水!”萧逸极度震惊羞恼,一时连话也说不利索:“好歹是个女孩子,你、你怎能如此粗俗,什么都讲!”
“不然像你一样,外表冷若冰霜,内心暗自奔放?”
“……喂!”
“瞅你这脸蛋红的跟小番茄似的,啧——”
眼睛一转,长安蓦地福至心灵:“你不会是介意那句‘野鸳鸯’吧?”
以萧世子的别扭性格,估计不会有人与他开这种玩笑。这就难怪了,第一次啊~
“我干嘛要介意?”故作漠然的不屑轻嗤,萧逸嘲讽:“有的是贵女自荐枕席,真找野鸳鸯也轮不到你!”
“哦”了一声盯紧他,长安表情专注,眼睛半天也不眨一下。萧逸先还假作不知,后来终于忍耐不住,硬邦邦道:“瞧我作甚?”
“看你——”她慢悠悠的一笑:“心怀嫉妒气怒难平恼羞成怒的小模样还挺有意思。”
“我?嫉妒?”萧逸指着自己鼻尖:“矜持点行吗?能不能别……把自己看那么重?”
若非教养良好,他差点就说“能不能别这么不要脸”了!
“可你嫉妒也没用。”长安兀自摇着脑袋,语重心长的拍拍他胳膊:“小鸳鸯啊,认清现实吧,我是不会对你负责的。”
“为什么?”
鬼使神差的问出这句,萧逸恨得差点儿没把舌头咬掉。
——太可怕了,他今晚绝对是受惊过度,连神智都不正常了!
盯着他抢到前面大步走开的背影,长安抱起双臂,单手摩挲下巴,唇角依旧懒洋洋的上翘,眸底却无波无澜,一片漠然。
老伯的小屋靠近官道,位于村子边缘,灰扑扑的很不起眼。他一个人带着小黄,房前有个篱笆圈的小院子,其间种着简单的菜蔬,自给自足,勉强过活。
萧逸二人坐到缺了条腿的桌边后,这屋子立刻就满满当当,显得逼仄起来。
“再没地儿了,只有一床破褥子,你们在这儿对付对付吧。”老伯颠着脚翻来找去,“你们也瞧见了,没什么吃食……”
“无妨。”长安笑眯眯的摸出锭银子:“我们是来问些事
情的。”
昏暗的碗灯下,成色十足的银锭反射着雪亮的白光,闪得人移不开眼。
慢慢收起客套的表情,待得坐到桌边后,老伯已经面沉如水:“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们快走罢。”
连正眼也不瞅一下,居然对这钱财无动于衷。
“我还没说问题呢!”长安笑吟吟的,丝毫不气:“不瞒您说,这等破地方,若非传说有秘宝,我兄妹绝不会踏足一步!”
“秘宝?”老伯一愣,萧逸差点也露出惊色。这个混账,撒谎之前串通一下,给他个心理准备不行吗!
“告诉你也无妨,我家供养着一位极有本事的风水先生。”她昂着脑袋,摆出副高高在上的姿态:“此处的气与别处不同,他早注意到了,尤其是刚刚我踩的那里,秘宝差不多就在其下!”
老伯闻此顿了顿,面色瞬间有些微妙:“那里怎的就有异?无非靠着神仙庙而已!”
注意到他一瞬的凝滞,两人快速交换个眼神——
这老头子果然清楚些内情!
“神仙庙?”萧逸看似很感兴趣:“在哪儿?里面供的是哪路神仙?”
“少装!”老伯阴阴的看着他:“我到之前,你们不是正围着神仙庙打转吗?”
——那个无门无窗的诡异建筑?
它竟是座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