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便是今年入学的小儒生们了?”一个温润的声音在菊园中响起,立在一旁的小厮连忙作揖:“回先生,正是。”
一溜小孩子已有些抬头来瞧他,他一笑,“明日你们再见我的话,就该叫我许夫子了。”
孟锦书注意力也落到这人身上,菊园里的这位青年穿着青色长衣月白半臂春衫,双手拢着长袖交叠在腹前,人偏瘦削站的笔直,面对着这么多小儒生显得有点拘谨。
可面前这堆初上学堂的小团子们更加拘谨,相互懵懂的望着,也没言语,前方轮到孟锦书了。
内里虽有香炉,却未曾熏香,一位老者端坐在书案之后,孟锦书迈着小短腿过去站定,从上到下作揖,声音清脆,毫不见怯:“见过夫子。”
刘夫子举着书卷,看了一眼面前站如松的小儒生,“恩,你要应答我接下来所提问题。”
“夫子请讲。”
……
一些基础的书本问答罢了,尚未及之后童生试、乡试、会试所考的策论,孟锦书出去后在菊园和其他人等待最后一人答完,再由那小厮原路带他们返回。
这一番过去,已将近晌午,肖宝林散了学也出来和董念一起等,看到那一抹水色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时,董念就连忙走了过去,“秋秋,怎么样啊?”
肖宝林:“小孟弟弟那刘老夫子可出了什么难题!”
孟锦书见姐姐过来问,乖笑道“姐姐放心,我都答上了的。”
孟锦书果然是个聪明地,董念笑眯眯的牵起他的手,“现在也中午了,咱们快回去吃饭吧。”
“呜呜呜……舅舅我没能答上来…呜……”正准备走的董念三人忽而听到有小男孩抽泣声。
恩,考差了会哭也是正常的,董念继续牵着俩团子向前走。
“哎呀,莫哭莫哭,不碍事的,刘夫子也不会因为你没回答上就不要你进学的。”一个青年慌张的声音在安慰着,孟锦书听得耳熟,倒是轻微驻足看过去,是刚刚的许夫子,
见秋秋有停下来的倾向,董念自然也抬眼看过去,见是一个瘦削的青年蹲在地上正手忙脚乱的安慰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小男孩。
许夫子察觉到有人注意到这边,很不好意思的站起来,“让姑娘见笑了。”
董念笑笑,“无妨。”
走过去帮忙安慰到:“你叫什么名字呀?”
“呜呜我、我叫许佑呜呜呜……”
董念:“那许佑今日是没回答上哪个问题呢?”
“呜呜嗝,呜…夫子问我鄂州南楼书事为何人所做…”
糟,董念发现自己也不知道,囧。
咳,“那既然没答上,今日回去多看几遍,好好记下来就好啦,今日没答上不代表明日答不上,上书院,求学精神是最主要的,你明日再去提问的夫子面前回答一遍,夫子不会责怪你的。”
董念冲他安抚一笑,一番话下来,倒是让许佑止了哭,两眼红红的看着她。
许夫子见侄子没哭了,长舒了一口气,向董念作揖道谢,“多谢姑娘了,不若如此,我实在是没有办法。”
“噗w为人父母嘛,总是要辛苦些的。”
“姑娘您误会了,这孩子是我姐姐家的,来镇上上书院托我照顾。”许夫子牵起许佑苦笑,抬起衣袖给他擦眼泪。
孟锦书拉着董念手摇了摇,盯着青年说:“这是许夫子。”
恩???
董念:“许夫子?”
“正是在下。”
“原来如此,还望夫子今后多照顾我这两位弟弟。”
许夫子连忙摆摆手,“姑娘我在书院里才疏学浅,教课也都是基础的,实在是…”
“能在书院做夫子,自然是有文采的,夫子不必太过自谦了,”董念温和一笑,“此正晌午,便不耽搁夫子了,秋秋,小宝咱们走吧。”
转身走了一段后,董念跟两边的小团子说到:“那就是你们书院的夫子呀?”
“那是许夫子!我们书院最年轻的夫子呢,大家都喜欢上他的课,但是他呀,不像刘夫子一样凶巴巴的,就有很多人在他的课上捣乱呢。”肖宝林摇头晃脑的倒豆豆般说着这位许夫子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