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什么毛病啊……方寸撇了撇嘴，伸手拍了拍滨江的肩膀，只见滨江慢悠悠地抬起头来对上方寸的眼神，“嘤”一声又低下了头，嗡里嗡气的声音从底下传来：“方寸啊，你别这么看我，人长得太好看是要遭天谴的。”
“哈哈。”方寸没想到居然是这个原因，不禁笑出声来，一双桃花眼笑意盈眸，眼中微闪着一丝光芒，瞬间照亮了整个化妆间，微微翘起的唇角像一颗甜甜的糖，甜到人的心里去了。好不容易反应过来的化妆师被他这个笑弄得脸上都是慈爱的光芒，一边收拾桌面一边小声说道：“我终于知道你的粉丝为什么管你叫小甜甜了，这也太好看了，怪不得有毒唯粉。”
又听到这个词，方寸终于想起了自己的问题：“毒唯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顾名思义嘛，就是只喜欢你一个人，会为了维护你一个人去攻击其他人，甚至显得有些恶毒的人。”滨江准备给方寸普及一下知识，“不过现在范围也扩大了很多，很多时候‘毒唯’这个词也会被人利用，比如在吵架的时候先把对方打成毒唯就能够占得一部分名义上的先机。还有很多很多，现在很多人是直接把网络当成现实来玩的，都出现了很多勾心斗角的事情……”
“滨江！你到底把我的模特化成什么样了？”杨盛达和陈远航两个人在外面左等右等，就是等不到正主出来。他突然想起前几天滨江把人家歌坛天后化成一直火鸡的事情，心里一凉，心想完了，拔腿就往化妆间走，一脚踹开房门，怒气冲冲，“你要是敢再给我搞出一只火鸡苗茵茵来，我今天就让你变火鸡！”
“人家哪里有啊？”滨江收拾好工具，跳到杨盛达身边去，指着已经化好妆的方寸，“你看，我哪儿舍得糟蹋这么漂亮的小美人？”
滨江的专业水平确实是没得挑的，方寸专属的化妆师技术已经很不错了，但经过滨江的调整方寸仿佛整个人都不一样了。昨晚熬夜的困倦已经被彻彻底底地遮盖住了，刻意强调了一下方寸眉角和下颌的线条，让方寸整张脸的轮廓更加清晰了，就算在强光下拍出来五官也依然立体好看。他的侧边头发被抓了上去，每一根发丝都细致地固定住了，好像是为了贴合拍摄主题刻意做的改变。
滨江显然也对自己的作品十分满意，他抱着手臂站在门口歪着头看着方寸：“笑一个。”
方寸也学着他的样子歪歪头，露出一个笑容：“这样吗？”
“不是，你得温柔一点。”杨盛达立刻进入了工作状态，“我们这次的主题是交流，你的角色是学者，但同时也是神，可以跟星球交流的神，代表人类跟宇宙沟通，你懂那个感觉吗？——好像还少了点什么？你五官太艳了，滨江给他找个眼镜，要无框的。”
一进入摄影棚，方寸就看到了正中间放着一个……篮球？
“拿起它，演戏你会吗？你要把他当做一个星球，一个有生命的星球来对待。你是一个热爱生命的人，同时你也热爱着你所生存的星球，就像于临渊那种感觉。”杨盛达端着摄像机四处找角度，人工智能拍下的画面只能当做补充，只有摄影师拍下的照片才是创造。
演戏方寸倒是会，就算无实物演也信手拈来，但是对着一个篮球演就让人有点想笑。但是拍摄就是拍摄，现在这会儿别说是把篮球当星球了，就算杨盛达说让他亲篮球一口方寸也得亲。
缓缓地将星球托在手里，方寸的眼神瞬间变了，变得有点像于临渊，但是也并不是他。因为于临渊并不热爱星球，更不热爱人类，他只热爱自己的信仰，比起温和于临渊的眼神更多的是坚定，而现在的方寸是温柔。
他的眼神是一汪水，当坚冰融化时，他看向哪里哪里就是春天。方寸看着眼前的星球，就像看着初生的孩童，眼神仿佛会说话，他轻声细语地说：“你好，我们可以交个朋友吗？”
杨盛达端着相机上蹿下跳，甚至跪在方寸面前取景，从下而上地将方寸的脸圈在取景框里。长得好看的人经得起这个角度的考验，他甚至捕捉到了一张方寸的余光向下扫过的画面。眼神漫不经心地扫过镜头，像是睥睨地看着脚下的臣民又像是怜悯地看着他的信徒。
“好，非常好，看向我，”方寸将视线投向镜头，“走过来，慢一点，再慢一点，你手边有一件衣服拿起来穿上。”
方寸身边的凳子上搭着一件长长的白色衣服，这个衣服方寸见过，在实验室里经常用来当做防菌服主体。不过实验室用的衣服比这个要复杂得多，这个看起来更像蓝星时代医生穿的白大褂，没想到《时代风尚》居然能淘得到这种道具。
方寸想了想，在走过凳子的时候随意地伸出手勾起那件衣服，双手交叉握着衣领，左手微微用力将衣服甩起，轻盈的衣料被微风吹动，荡起波浪一般的纹路，随后轻轻地搭在方寸肩上。方寸没有将衣服穿好，而是就着这个披着衣服的动作又向前走了两步，直到杨盛达的镜头前。
他微微低了低头，修长的手指扶了扶眼镜，眼睛微眯看向镜头，好像在观察着什么东西，又好像是要从镜头里探出来一般。
眼角眉梢一丝细微的笑意透过无框眼镜流出来，是隐秘的活色生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