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李都统的到来,原本不走动往来的三房太太们开始有了动作,这不大太太便邀请了李都统的姨太太们以及乡绅的夫人们一起来听戏。就算弥生再怎么不愿意还是出来了,反正这么些年来早就麻木习惯了。弥生穿了件深紫色绣牡丹花开的短襟袄群,手腕上戴着翠绿的翡翠手镯,素颜,许是这几日休息的好,一贯苍白的脸上也有些淡淡的红晕,煞是动人。
弥生之所以会来,其实还是为了看戏,他可是老戏迷了,小时候经常跟奶奶一起去听戏,时不时的自己也能哼唱上那么一两句来着。现在唱的还是那一出“霸王别姬”,虞姬哀怨的舞剑然后引颈自尽。那戏子演的可真不错,眼神凄美动人,身段又柔软,样子又妩媚。
“听说了吗?小飞云被人包了!说到底□□跟戏子没什么区别的!”女人们在一起无非就是闲谈来着,还能有什么事情。只是这女人说这话明明是在说人短偏还是在人面前说着,声音又大,好似故意说给小飞云听的一般。
台上小飞云却似僵了那么一下,又接着哀怨的唱着。弥生皱着眉,有些不悦的瞪了一眼,好好看戏的心情都被搅了没谁会高兴的。那妇人被瞪了寒噤了下,便缩回去了只有她身边的那个大约30不到的旗装女子狠狠的瞪回来。她穿着旗袍,露出雪白的大腿,只是神情有些冷峻不近人情。
勾起嘴角讽刺的笑了笑。这是来听戏的吗?简直就是听一群鸭子在叫唤。
“不过是下贱的戏子,你瞪我做什么?”女子冷笑着,声音有些沙哑。
“我瞪你,不过是你扰了我看戏的心,你,以为你有什么值得我看你的吗?戏子难道不是人,若不是为了活下去谁会去做戏子呢!”掰开一枚花生,径直看着自己看戏。
不过平静了不到一分钟的时间,那个女子突然拿起装着花生瓜子的瓷碟子扔过去,台上的那名戏子被突如其来的碟子打了个正着,鲜红色的血液顺着那张雪白的脸汨汨而下。那张平静的仿佛要死去的脸上此刻既然浮现出一丝安心。这刻,弥生忽然有一丝悸动,这个人身上好像有自己的影子,被强迫误解却不能反抗也无能为力,忍辱而活着。等弥生回过神时已经站在小飞云面前,雪白的手绢按住他脸上的伤口。
“人和人就是有贫贱区别的,下贱的永远是下贱的。”
“人和畜生的不同在于,人动口,畜生动手。”定定的看着眼前那死水一般的美丽双瞳。
“你……”那女子要冲上来,大太太赶紧让人拦着,弥生要是被伤着了这里的人没一个能吃得了兜着走的。
“这是怎么了。”就在这弩拔剑张的时候突如其来的温煦如春风的时间却打断这紧张的气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