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手搂上顾南的腰,还得抓着衣服不让滑下去,感受着头顶传来愤怒的视线,言奕心慌手乱,一路跌跌撞撞,一头就撞上了浴室的门框。
好痛。额头肯定起大包了。
泪腺被痛感刺激,一时泪珠盈眶。言奕一边忍痛一边骂自己活该,这时候要是顾南拿把刀捅他两下,估计他也会欣然受之。
先爱的人总是卑贱,特别是在你做错事的时候。
好不容易才把人小心翼翼地放进浴缸,把缠着绷带的左臂挂在外沿上,还特意找了根毛巾垫在下面防止下滑。言奕蹲在浴缸外捏着毛巾想给他擦洗,身后撕裂的疼痛更加明显.
果然自作孽不可活。
“别碰我,出去。”顾南闭上眼睛吐了口气,温暖的热水加快了四肢血液的流动。身体没有什么不舒服,甚至隐约有一层层欲望释放后的虚脱快感浮上来,让他心头的痛恨和厌弃更深一层。
“......那,我先出去。”
顾南听到有些不稳的脚步声退出了浴室,门被虚掩上。
头顶的浴霸开得很亮,强烈炙热的灯光穿透薄薄的眼皮,眼前全是晃动的影子。
林宓燕红着眼眶说:我必须要走,这个机会太难得了,爸妈对我期望那么高,我不能辜负了他们。如果能想办法留在那边,过两年你也可以过来,我们仍然在一起。
潘姨轻轻拍着他的肩膀说:有空就来家里吃饭。
教授很严肃的声音说:外科的实习很重要,你手里拿的刀如果不能救命,就会要命。
沈立冰试探着问:那个交换名额本来是药学08一个学生的,怎么成了你家林宓燕了?
一个陌生的男生愤怒地说:你女朋友手段高明啊,我的交换生申请表格都签到最后一个校领导了,也能被退回来?
画面突然转换,飞驰的汽车,尖锐刺耳的刹车声,人群的惊叫。
最后,是一张迷乱着激情的脸□□着:嗯......顾南,顾南,你......舒服吗?”
顾南下意识地抬手想挡住那刺透眼帘的光,挥走那张羞耻的脸,却发现自己手臂能动了。
言奕在厨房打了些热水,简单的收拾了一下自己,呆坐在客厅沙发上等顾南洗完。
浴室里一直很静,他怀疑里面的人是不是睡着了。
还是晕过去了?
言奕“噌”的站起来。他还不能动啊,会不会滑进水里淹死了?
正要往浴室冲,门被拉开了。
顾南围着浴巾走了出来。
“你......可以动了......”
顾南正眼也不看他,找到自己的衣服开始穿起来。手里的内裤有些湿意,顾南随后反应过来那是某人的唾液,立刻扔到了一边。
就这么穿着长裤显得空荡荡的,□□似乎透风,但是总比再沾染上某人的气味好。
“顾南,你打我吧,打到你消气为止。”言奕垂着头站着,等着即将挨到的拳头。
顾南自顾自的拾掇自己,一颗一颗扣上衬衣的扣子。看着胸膛上的红痕被一点点的遮住,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把衬衣下摆塞进裤腰,低下头开始找袜子。
“顾南。”言奕看顾南不理他,有些急了。
“不要一直叫我名字,言老师。”
言奕伸出去的手顿在半空,这声言老师生生劈开他幻想中拉近的亲密距离。
“为什么......要叫我老师?我以为经过这件事,即使你不接受我,我们之间也会有些不同......”
“是有些不同,不同在于我以前还尊重你是老师,如今你成功的得到了我的厌恶。除此以外,我们之间什么关系也没有。永远都不可能有。”
“你会......”再也不理我了吗?后半句噎在喉咙里。
所有的期待都注定成为幻想,原本安静守望的那段距离也被自己的冲动横亘起一道不可逾越的高墙,现在说后悔怕是来不及了。
“放心,我不会去告你,你最好也把嘴给我闭紧了。”顾南停了一下,穿上鞋站直了身体,“这件事对我来说......生理发泄而已,对象不重要......。”
顾南擦身而过,摔门离去。
言奕被硬生生定在原地。
原来你所想象的一切美好,都有可能是别人弃之唯恐不及的不堪。尊重总是相互的,你给的什么,别人就会还你什么,生活从不对谁另眼相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