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开始的时候乐颂会砸门,会大喊大叫,会哭泣,会因为达不到自己的目的而不吃饭不喝水。到了第二天下午,人类的本能促使她喝了一点水。第三天她开始进食,精神状态还好,健康状态也尚可。
人在饿了很久以后开始进食人就会再也无法抵挡住食物的诱惑,再加上蒋延送去的饭菜都是色香味俱全的,所以乐颂三餐开始正常进食。依旧砸门,喊叫以及哭泣。
第五天的时候她开始很想找人和自己说话,送餐的人把食物从门下面的洞里送进来,然后匆匆走掉,根本不给她搭话的机会,她只能自言自语,或者对着肚子里的宝宝说话,讲自己的小时候,讲她和林意的事情,但得不到任何回应,空气里是瘆人的宁静。
第十天的时候,她不再说话,而是长久地盯着窗户看,想象墙那头是足球场,是电影院,是任何一个有人的地方,她想象着自己在家里,和妈妈在厨房里做菜,爸爸和林意在沙发上看电视,她想象着自己在公园的路上慢跑,和路过的邻居打招呼,她想象着自己逛街,被柜员们推销化妆品还有保健品。她的脸上会出现各种表情:高兴的、愤怒的、伤心的……
她此时的精神状态已经不太对了,蒋延知道试验快要到结束的时候了。
又过了五天,蒋延把自己也关进了这个房间。
“你是谁啊?你长得真好看。”乐颂出现了一定的认知障碍,她好奇地打量着眼前的人,觉得这个人简直比花还好看。
“我是蒋延,很喜欢你的蒋延。”蒋延看着乐颂像个好奇宝宝一样盯着自己,不自觉溢出一个宠溺的笑。
乐颂看到蒋延对着自己笑脸红了:“你笑起来更好看了”,她似是不好意思一样低下头小声说道:“因为你好看,所以我也喜欢你。”
日子在朝夕相处间度过,乐颂在经历了长期不与人交流的情况后,孤独和寂寞将她曾经的棱角通通磨平,她像一个被关在井里十多年然后突然放出来的人一样,迫不及待地想要和蒋延说说话,会问很多个为什么,会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对于这样的乐颂,蒋延付出了十足的耐心和信心,他最近几年磨练出的坚固的铁甲在一夜间脱卸下来,他像普通人一样,关心和爱护这个女人。
在不认识人的混沌期度过以后,乐颂想起来蒋延是谁,也想起来蒋延曾经对她做过什么,可那些仇恨似乎消失了,这个男人是她在这个空间里唯一的一根救命稻草,她很依赖他,虽然可能是因为别无选择,但蒋延还是很开心,他开心的时候就会变成从前那个眉眼恬淡身着白衣的少年,全身上下没有一点世俗或者阴暗的气息。乐颂因此也就更对他亲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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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颂的指甲有些长了,蒋延让人送来了指甲刀,此时他正蹲在地上给乐颂剪脚指甲。他喜欢照顾乐颂的感觉,常常沉迷于这些细微的小事中无法自拔。
给乐颂洗头,会贴心的用毛巾包住她的眼睛防止水溅到她的眼睛里;给乐颂洗脚,水温会刚刚好;乐颂洗澡的时候会帮她把睡衣放到浴室里,会在她出来后把空调温度调高几个度,还会把她湿漉漉的头发吹干,因为孕妇一定不能感冒;睡觉前会提醒乐颂一定要右侧卧位,因为那样不会压迫到心脏;会在乐颂噩梦惊醒的时候紧紧抱住她……
这么多的小事,蒋延每天都在做。两个人待在一个没有任何娱乐活动的环境里,生活很多的乐趣也会来自于这些甜蜜的亲密当中。蒋延能清楚地感觉到乐颂一天比一天更依赖他。
因为怀孕的关系,乐颂的肚子渐渐大了起来,人也嗜睡懒散很多,就这么会功夫,她都开始坐着打盹了,眼睛微闭,脑袋一点一点,额前的碎发毛绒绒的翘着,全身闪着母性的光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