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唐寅醒的?那一日,是个慵懒的?午后。
靳玉便趴在床榻边上,跟一只慵懒的?猫般的,有一搭没一搭的,同他说了许久的?话。
“老夫人这几日每天都过来探望,但打昨个儿起,便没有了。”靳玉徐徐说道,“老人家么,身子扛不?住,染上风寒了。”
唐寅听着,沉默不?语。
“不?过我已经派人送了药过去。听说是不怎么严重。”
唐寅沉默了良久,忽然开口:“伤好后,你同我一道回去吗?”
他倒没有提他转了心意,决定回唐家的事。而?是省略了这些?流程,直接问她跟不?跟他一起了。
靳玉也不?拆穿,笑嘻嘻道:“当然啦。你去哪儿,我便去哪儿。”
她又跟着絮叨:“噢,还有珲春。他已经带着徐经与账本回京了。走之前呢,他也宣读了皇帝的?圣旨——听说是一早准备的?——恢复了你的?名誉与身份。”
“我听着有一条呢,便是让你去京城做官。”说到这儿,靳玉顿了顿,抬起明亮的?双眸,笑看向唐寅,“你去不去呀?”
唐寅哑然,按着她的肩头,轻轻吻在了她额头的位置,呢喃道:“你去吗?你去我便去,你不?去我便去回了。”
靳玉莞尔:“皇帝的?命令你敢不遵?”
唐寅忽然皱眉,仿佛伤口又疼起来般的,轻轻吸了一口凉气,“实在是身体不?允许。那刀扎得深了,恐怕伤及了脾肾,不?宜远行。”
闻言,靳玉也紧张起来:“又疼起来了吗?我去叫大夫来。”说着话起身便要走。
唐寅忙将她拽了回来,失笑道:“没事。不?疼。”
靳玉一愣间,知道自己被耍了,不?由横他一眼,又哼了一声,趴回了他胸膛上。
“祝老板本又提起了让我进京开瓦肆的?事。我没回他。”靳玉打了个哈欠,慢悠悠说着,“我说,这事啊,得等?你醒了再说。”
唐寅:“怎么说?”
靳玉笑嘻嘻的,“你若进京做官呢,我便随你进京去做生意。你若不去呢,那么我也不?去了。”
唐寅黑眸微动,不?由将她肩头握得更紧了一些?,“娘子。”
“左右么,我是想跟你一块儿的。”靳玉笑看着他,笑容明媚又大方。
唐寅没忍得住,唇又落在了她额头上。
合上眼,他低声呢喃道:“我也想跟你同在。”
天涯海角,生死相随。
二?
唐寅清醒后,又在病榻上缠绵了许久。
靳玉日日来同他说话,但也日日来撩拨他。
唐寅躺在榻上,叫她离他近些?。她便笑嘻嘻地看他,问他离他近一些?做什么?
唐寅无奈:“不?做什么。我就抱抱你,说说话,不?做什么。”
靳玉却哦了一声,慢吞吞说着:“噢,就抱抱,不?做别的。”顿了顿又续道,“就蹭蹭,不?进去。”
唐寅:“……”
“你,”他皱眉,没脾气了,“哪学来的这些?荤话?”
“你不?喜欢吗?”靳玉眨眨眼,无辜的?看着他,又凑到他床边,俯身到他耳边,幽幽说道:“那我给你说点别的?”
她声音轻极了,一字一字落在他耳膜上,一股麻酥酥的滋味便也跟着蔓延开来。
她轻轻在他耳畔说道:“哥哥好厉害~我最喜欢哥哥了~”
“……靳玉!”
唐寅只觉一股邪火窜了上头,伸手便要扣住靳玉的?腰,将她按在怀里好一通教训。
不?曾想靳玉早有察觉,灵巧的?躲过了他的?手,连连后退间,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去。
“你干嘛?”靳玉坐在地上,却止不?住乐。她笑得眉眼弯弯,歪头看着他道,“唉你当心点,大夫叫你别牵动伤口,乖乖躺着,听到没有?”
“……”
那股邪火瞬即就蔫了。他就是个傻子,此刻也明白过来了。
望着房梁,他语气无奈至极:“你故意的。”
靳玉坐在地上笑,无辜地摇头:“怎么会?我是真心关心你身体呢。”又眨眨眼,“并且也是真心喜欢你的?。”
唐寅便偏过头看她,一张脸上写满了生无可恋。
但看她这么坐在地上,他脾气又消了下去:“……起来,地上凉。”
“噢!”靳玉便忙爬了起来。
“靳玉。”
“嗯?”
“大概还有几日,我大抵就好全,能够下床了。”
靳玉身子蓦地一抖。莫名的?,她竟从他这句话中,听出了一点咬牙切齿的意思!
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