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人意料。
正要走去,便见着一抹青白的身影。
靳玉跟滩烂泥一般的倚靠在桌边。晃晃悠悠的站起身来,像是想要去倒酒,但人醉得厉害,一起身人便跟着打晃。
眼见着她要栽倒下来,唐寅眸子一沉,几步上去扶住了她。
靳玉只觉一阵桂花香气包裹住了她。
她唔了一声扭回头去,一见唐寅那张脸,茫然地眨了眨眼。
唐寅失笑:“又见面了。”
见她醉酒后脸红扑扑的,一副茫然的形容,不由问道:“你知道我是谁吗?”
靳玉又眨巴了下眼睛。
然后正色,一字一句道:“狗男人。”
唐·狗男人·寅:??
。
吴承化这宴席,是要摆上一整天的。
吃过了晌午,还有晚上那一顿。
唐寅既遇上了靳玉,便也做了个好事,将人扶回了吴承化家空着的房间。
却说靳玉这人,清醒时整个人倒是灵巧得很。这一醉起来,整个人却跟没有骨头一般,任由唐寅摆弄。
唐寅将这软乎乎的人放上空床后,忍不住多看了她几眼——脸颊红扑扑的,眉头微蹙着,红唇一张一翕,好像在说着再来一杯。
莫名的,唐寅逗她:“还要喝?再喝就把你扔酒缸里去泡着。”
靳玉仿佛听着了,眉头微蹙间,轻哼了一声。
“……不喝了就是。”
她声音低低的,恍惚叫唐寅想起了前几日被小猫挠过掌心的滋味。
他不由皱眉,多看了她几眼。
她睡得糊涂,睫毛微微颤着,看着乖极了。
“公子,怎么了?”知冬迎上来问,“咱们还不走吗?”
他们现今是跟吴承化算闹掰了,于是打算晚上那一顿也不必吃了,即刻便要动身走的。
唐寅视线却仍落在靳玉这儿,“他看着,很眼熟。”
知冬也朝靳玉看了过去:“这不就是那日在瓦肆造谣的混球嘛?”
是,但也好像不止是。
唐寅眉头皱得更深,一时间也想不起靳玉究竟像谁。摇摇头,一撩袍子,领着知冬还是走了。
靳玉朦朦胧胧一睁眼,便见着那玉竹一般的人离开的身影。
他衣袍的一角被门带住了。然后他轻轻一抽,整个人消失在这间破旧的房屋中。
靳玉眨眨眼,翻了个身又继续睡了。
不知昏睡了多久,靳玉感觉自己被人抱起,大步出了房中。
那人身上没有舒服的桂花香气,取而代之的,却是一股汗腥味,浓得让人想吐。
“嘿嘿玉、玉儿,我我本以为被吴吴吴承化叫过来交地税,很惨,没没没想到,遇到你了!”
“昨个儿被被,你弟弟打岔,咱们没洞房着,嘿嘿……咱们今天……来、来!”
洞房?
洞房!!
靳玉脑子陡然一凉,整个人瞬间清醒了。
霍然睁开眼,只见自己已置身于一间漆黑的屋子里!
隐隐的月光透过来,叫她意识到自己已经被李二狗拖回了家!
朦胧想起靳平安同自己的说过,李二狗家便在吴承化家附近,走个半炷香的时间便能到。
却听得撕拉一声,自己衣衫竟被李二狗撕裂!
一阵凉意却跟着袭来!李二狗竟抓过一身红嫁衣,不由分说套在了靳玉身上!
“嫁、嫁衣!我我准备的!”李二狗嘿笑着看她。
“别过来!”
靳玉吓得忙往后缩。眼见着李二狗要向自己扑来,她一巴掌打过去,一脚也踹在了李二狗胯.下。
拢紧了嫁衣,趁着李二狗吃痛之际,靳玉赤着脚飞快往门外跑去。
“玉、玉儿——”
靳玉听得身后的喊声,吓得小脸煞白,抄起身边的锄头便向后扔去!
只听得“呃”地一声闷响,想来是摸黑砸中了他。
彼时外头已是漆黑一片,蟾蜍声零星,方圆十里也不见道路上还有人。
靳玉听得身后的响动,只觉一颗心狂跳。
忽地,她视线闯进一抹皓白,如同月亮掉落人间。
那是——
“唐寅!”
靳玉仓皇地喊了一声。
唐寅回头,只见着月光之下,一个女子身穿鲜红嫁衣,赤着一双玉足,三千青丝飞扬着,正疾步朝他奔来!
嘭!一声轻响。
靳玉扑进唐寅怀中,颤声说道:“救命!”
唐寅低眼,黑瞳一缩,这才看清楚人。
是——卿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