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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九章(1 / 2)


我哭了很长时间,从刚开始的很大声开始,再到后来哭累了,声音慢慢的小下去。

申起斯在旁边局促道:“我说妹妹啊,你可别再哭了。你难受,我们也难受啊。”

我听了便想从沈赋怀里挣扎出来,用手抹眼泪。沈赋却不让,用力地把我重新按回他的怀里,对申起斯说:“她想哭你就让她哭呗。”

他穿的衬衫靠近脖颈的地方已经被我的眼泪打湿一片了。我的头抵在上面,有点难为情,便说:“我哭累了,想喝水。”他的手这才放下来,任由我重新坐起身来,把一杯倒好的水再递到我面前。

“我之前睡着了。”我说,觉得眉毛旁边那块地方又痛又痒,想伸手去挠,却被沈赋一手按下去。我疑惑地望向他。

沈赋解释道:“那边是医生给你缝针了,大概要十几天才能拆线。”停顿了一下,他又补充道:“医生是用美容针给你缝的,不会留疤的。”

“还好其他地方没事,不然我可就受不了了。”我冲他笑道。

沈赋的神情很奇怪,看着我一脸的欲言又止。过了好久,他让我把外套穿上,说:“我们回家吧。”

申起斯的工作的地方那边出了点事需要他去处理,就和我们打招呼后先告辞了。只剩下了我和沈赋两个人,他问我:“明天给你请假吗?”

“我不想把课落下。”我说,“我原来底子就没有他们好。”

这是真心话。我原以为大家不过一起读初中,就算小学不一样,差距也大不到哪去。但来到学校才发现,有人从小英语、日语好几种语言混着学,有人从五岁开始被父母督促、不间断的读书,更还有天赋异禀的人,就算每天乐呵呵的玩,照样能做出来所有的题目。比不过这些人,我心服口服。可如果连苏冬雪和郝灏她们都比不过,那我不甘心。

我把这些话对沈赋讲出来。他只说:“我明天陪你去学校。”

他陪我去学校做什么?探望自己的母校?勾搭几个女学生?还是被严老师叫家长了?我想来想去,还是觉得最后一个最有可能。是以在第二天去上学的路上心神不安,觉得严老师真是过分,这件事怎么样也不该叫沈赋来,而是应该把苏冬雪和郝灏的家长都找来才对。

但她们的家长全是有钱有势的那一批人。想到这儿,我心头晦暗下来,看着沈赋快步走向我的教室的身影,有点不太想让他见我的老师。

事与愿违。严老师刚刚好站在教室外面偷瞄学生们晨读,还是一身黑子黑裤,不苟言笑的样子,和她现在正在小心翼翼的偷看的动作形成了鲜明的反差。

沈赋不由自主地咳了一声。严老师听到声音,还未转头便动作迅速的站好,看见我们,先是一愣,便走向前来,和沈赋问好道:“你好,你是沈九思的——”她迟疑了一下,试探性的问道,“哥哥?”

沈赋没管称呼上的事情,更没去理她伸出来的手。严老师的右手就这么摆出握手的姿势尴尬的悬在半空中,好半天才收回去。

“我想见一下那天和九思发生争执的同学,可以吗?”好在他问这句话的时候还保持着自己彬彬有礼的态度。

严老师迟疑了一下,尴尬的飞快瞟我一眼,说:“那天之后我找她们聊过天,也和您讲了事情发生的经过。九思她确实被人误会了。但是孩子之间有争执和误会是很正常的事情——”

“我只是想见一下她,可以吗?毕竟我家的小孩现在脸上这副样子。”沈赋打断她的话,面上却依然笑道。

严老师听到他这句话,大概也觉得要拦着他、不让他见确实有些违背情理,又有我这么个眼眶都肿了一圈的人杵在这儿,想了想便进了教室。没过多久,她又开门出来,身后跟着的郝灏也走出来,看见我,她微抬一下下巴,脸上半分羞愧也无。

但我没有生气,或者说我忘了自己有没有生气了。离事情发生已经过去了这么久,我已经忘记自己当时是什么样的心情。因为这些和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相比,都是无关紧要的小事了。

沈赋朝郝灏走近了几步,然后一手揪住她衣服的衣领位置,抵着她的脖颈把她卡到了墙上。

一时之间,我和严老师两个人谁都没有动弹,谁都没有说话。我想我们两个人大概都被眼前发生的事情惊住了,以至于大脑已经停止了思考。

“名字叫郝灏是吗?”沈赋低声问道,但郝灏眼睛瞪的很圆,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听说郝家有钱?”他讥笑道:“那你不妨问问你的爸妈白城沈家怎么样,看你的爸妈会不会立刻让你提着东西上门来对我痛哭流涕。”

他的手慢慢松开,郝灏近乎于跌落般的重新站回到地面上,自由之后立刻想退回几步,却退无可退,只能无助地靠住墙面。

“小姑娘,看你年纪轻,今天到此为止。但别忘了跟你那群朋友说,我家的孩子怎么说也是沈家的人,伤了碰了你们拿什么来赔?”沈赋手插在兜里,转过身来,深深看严老师一眼,最后对我说:“你进去上课吧,我晚上来接你。”

我呆呆地点了点头,无话可说。沈赋做完这些惊世骇俗的举动,自己倒是大摇大摆的走了,留下我对着一个被吓哭到泪流满面的郝灏、还有一位对我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的严老师手足无措。

等我走进教室,就看见班上的同学都直勾勾地看着我。等到我坐在了自己的位子上,和我同桌的男生张奇好奇的问我:“你居然是沈家的?”

我的眼皮跳了跳,反问他:“你怎么这都听见了?”

“我看刚刚那个人是故意说的很大声,让我们全班人都听见的吧。”张奇说,又把话题扯回来,“你也太低调了吧。就算只是沈家的养女,跟沈家沾亲带故的也很厉害了。”

“什么很厉害?”我莫名其妙,“我就姓沈,不是沈家的那还能是哪家的?”

“姓沈的人多了,可只有一家被叫作白城沈家啊。”张奇说,“你怎么连这个也不清楚啊,还是白城人吗?不不不,你平常上网吗?”

这个问题太尖锐了,简直直接质问到了我的心灵深处。我不好意思告诉他我实际上是个小老头般的人,日常生活里看书偏多,不太会用app,只好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的说:“哦,那个沈家啊!”

实际上心里跟浆糊似的搅和成了一团。

不了解沈家不代表我看不到同学和老师对我的态度变化。至少郝灏在教室外哭完那一顿之后连带着她的姐妹团对我的态度都变了许多,虽然也算不上讨好,但是远没有今早她见到我的第一面的时候对我的居高临下了。

就是这样的转变,让白城沈家这个问题越发地困扰我。这一天终于熬过放学,诗朗诵是没有我的什么事情了,我也乐的清闲,提前放学之后见到沈赋的第一秒就问他:“沈家是什么啊?很厉害吗?”

他转过头来看我一眼,提了一家商场的名字,问:“你去过吗?”

“当然去过了。它不是全国连锁的吗?”

“是我叔叔创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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