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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医生我没病吗?(1 / 2)


所有病房的灯都是统一熄灭的,郎言冲下床,摸黑来到天文官病床头,为他按了紧急求救的按钮。

贵妃娘娘想要把天文官扶起来,却发现老人在不住地发抖,“王爷,他在抖,怎么办?”

郎言:“我按了铃,医生马上过来。”

状元去自己枕头下面摸索半天,找到一个小小的手电递给郎言,那是他晚上在被窝里看书用的手电。

手电“啪”一声亮了起来,郎言拿它照着天文官,天文官嘴角已经渗出了白沫,额头上满是汗珠。

“医生怎么还没有来?”郎言着急道,“医院晚上没有值班的医生吗?实在不行,护士也行。”

“有,但是……有的医生会偷偷回家。”贵妃说。

“我去砸门。”郎言说完走到病房门口,狠狠地拍着铁门,“来人啊,这里有人生病了。”

夜晚很安静,但凡有点响动就能听到,但郎言所在是病房恰好位于走廊尽头,而主任医师的值班室却在走廊另一头。

而那间值班室已经落了锁,主任医师一如既往地旷班回家睡大觉去了。

幸好护士站在走廊中间,但此刻,值夜班的护工和护士长正趴在桌上睡得正酣,他们晚上刚喝了酒,鼾声如雷,两个胖子把脑袋埋在胳膊里,再大的声音也无法扰他们清梦。

郎言足足敲了十分钟的门,门上的探视窗玻璃都要被他震碎了。

“晚上没人值班很正常,但愿护士站有人在。”状元祈祷道。

郎言最后重重地踢了一脚门,对他说:“今晚不是女护士值班,是那个护工。”

贵妃一下子站起来:“那护工每天晚上都会喝酒,他能听到吗?”

三个人一齐发起愁来。

这是郎言的精神空间里又传来一声“嘶”的声音,那声音带着些不耐烦。

A612再次积分清零回到了游戏的远点,他倔强地再次打开游戏,一次又一次地控制小人往上跳。

花臂大哥和妹子都已经睡下了,A612不想休息,熬夜玩着这个脑残游戏。

郎言知道自己人格有些分裂,他想办法和脑中的人格对话:“你好……”

A612手一僵,小人从空中跌落,他细想,方才……郎言好像在叫自己?于是急忙回答:“在,我在这里,有什么事儿吗?”

“你们可以控制我的身体,可不可以让那位大哥帮忙暴力开一下房门。”郎言拿指尖抵在耳后,这样可以听得更清楚一些。

A612很想亲自出去帮忙,但碍于总部给自己下的限制,他只能偷摸摸地口头帮忙的,“你别敲门,医院墙壁不厚,方才大家都已经醒了,你现在敲一下墙,让每个病房接力把求救信号递给护士站。”

这个方法听起来很无厘头,即使所有人都醒了,但这里的病人情况都很特殊。尤其是在半睡半醒的夜里,正常人都不一定能办到的事儿,怎么能要求一些病人去做呢?

郎言犹豫了:“还是让大哥帮一下忙吧,探视窗的玻璃还好,可以拿东西砸开。”

A612不想看着郎言求助其他人,他驳回郎言的看法,“玻璃碎了你会受伤的,就按我说的做,信我。”

天文官情况更不好了,他迷迷糊糊地喊着儿子的小名,浑身抽搐着,嘴里的白沫不住地流。

医院担心病人受伤,所以病房里没有能砸窗的东西,郎言派状元去拍门,贵妃负责照顾天文官,他自己则听从A612的建议去敲隔壁的墙。

“这里有人生病了,帮忙叫一下护工。”郎言简洁地嘱托墙那边的人。

与此同时,A612想办法在总系统的眼皮子底下开了挂,钻了这些小NPC的空。

于是,隔壁病房的所有人看到了这样一幕,整整一年没有说过话的病人听完后语句流畅地向另一个病房的人传达了求助消息,然后逻辑清晰地呼吁大家一起拍门呐喊。

不到二分钟,整层的病房都炸锅了,因为他们看到,神志不清的伯伯有条理地分析如何救人,腿瘸了的赵爷爷健步如飞,甚至瘫在床上从来不动的小伙子都起来和大家一起帮忙。

三分钟内,整个走廊的拍门声排山倒海般响起,护士站的玻璃也跟着哗哗作响。

“怎么了?”护工从椅子上弹起来。

护士长惊恐地想要站起来,腿脚却因为长期久坐没有一丝力气,他拽着护工问:“地震了?”

这时,所有的病房停止了呐喊和拍门,只剩下了郎言他们病房依旧在拍门求助。

护工搀着护士长站起来,两人一瘸一拐走向走廊尽头的病房……

救护车尖利的声音逐渐走远,所有人这才松了一口气,但大家谁也睡不着了,由于今天晚上发生的事儿太过诡异,病患们也难以自制地聊起天来。

由于A612的介入,所有被要求成为“病人”的病人都恢复了本来的样子,他们脱离了副本规矩的限制,痛快地谈论着自己的心事。

这一晚,有的人抱头痛哭,有的人拍手大笑,这不是精神错乱的表现,而是发自内心的自由。

护工和护士长知道了自己的失职,恐慌地给主任医师打了电话,两人呆坐在凳子上,再也无心管这些□□的病人。

郎言还在好奇大家的默契,他完全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病房里面只剩下了三个人。

最先不对劲的是贵妃娘娘,在郎言吃惊的目光中,他把那个睡觉都舍不得脱的帽子丢在了一边,然后开始收拾自己的病床。

再接下来,郎言看到状元把他藏在枕头下面的书拿了出来,然后毫不留恋地丢到了垃圾桶里,甚至还把那个数学笔记本撕成了两半。

在痛快的撕书声里,郎言担心地问他:“状元,你……的书不要了?”

“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状元把手头的政治书也撕成了碎片,一股脑塞进垃圾桶里,垃圾桶不够装,他找出一个黑色袋子把其他书也填了进去,“我就算当一个快递员,也不会折腾自己了,本来就不是念书的料,早就该认清自己的水平了。”

同时,贵妃将床铺收拾好了,他也扭头说:“我当初死爱面子,因为老是不受抬举,就想着去赌,结果把家里所有钱都输光了。要不是因为赌,我老婆和女儿也不至于在离开的路上出车祸。”

状元搭腔说:“等我出去就去找个其他工作,你要是出去了打算干什么?要不我俩一起找工作?”

贵妃一把握住状元的手:“可以,一定叫上大哥,找工作时我俩先剃个头,从‘头’再来。”

看着贵妃那所剩无几的地中海树木,郎言:“……”

第二日,院长回来了,他把主任医生和那俩个失职的喽啰叫到办公室,进行了长达三小时的训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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