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真的,月见伊泽一开始把人带回来,纯粹是没想好该怎么处理这个出现在这边的“意外”的,同时也对[未知]很好奇而已。
但是,一点都没有并没有夏目玲子所想的是什么“好心”,他可从来都算不得什么好人。
不过嘛,要说是出于恶趣味,估计他还有不少。
不过少女并不清楚月见伊泽究竟是做什么的,或许一开始因为对方是好人的缘故,就自带了上百倍的柔光滤镜,看月见伊泽这个只比她大了几岁的青年怎么看怎么好。
即便这几天她也隐约知道了一点,月见伊泽其实并不是她以为的那种好人,不然也不会有那样的猜测了。
夏目玲子觉得喵酱大概是唯一一个能够博得先生半分柔软心肠的存在了,也只有在面对小黑猫的时候,月见伊泽的眸光才会变得温和许多。
她只是顺着月见伊泽的目光看向这会儿安静的小黑喵,微微笑了笑,少女琥珀色的眼眸中也是带着柔软的笑意,“那也是因为先生你对喵酱太纵容了。”
纵容吗?或许是吧。
月见伊泽并没有反驳这句话,尽管他的确日常双标,对自己从来没有一点儿正确认知,可这不妨碍他自以为是啊(bushi)。
也可能是因为手里的这东西,恰好和当初那个因为他惨死在街道暗巷中的小动物十分相似,月见伊泽便有几分好奇,如果他当初伸出手,那只黑猫还会被父亲大人一句话就送到地狱吗?
啊呀,只是想想就很不爽啊。月见伊泽垂眸扫了一眼抱着他的手臂开始发出细小呼噜声的黑猫,他倒不是心软什么的,只是谁还没个少年中二期了?
就算他是用杀手的培养方法长大的又怎么样?他也是个一年年才长这么大的人咯。
曾经他所长大的那座庄园,每一处阴影中都充斥着血色的庄园,最后不还是毁在了他手里吗。
啊呀,反正在那位先生的眼中,这些人都不重要,死了就死了吧。
在那位先生逐渐漫长的生命里,财富,名望,或是美人,都唾手可得。
除了能够让他生命得以续延的存在,别的东西,那位先生都不会放在眼中,就算是势力庞大到覆盖了樱花国每一处阴影的黑の组织,也只是那位先生手中处理日常事务的东西而已。
也正是因此,月见伊泽看得很明白,只要他还活着,他的用处就很大,那位先生就不会在意他偶尔的冒犯。
可是让他认命吗?
那还不如让他现在去自杀来得痛快。
可是凭什么呢?
他从来都没有机会选择自己的出生,那他就要被剥夺选择人生的机会吗?
什么背负着命运而降生的,他统统都不在乎,他也不会让自己的生命作为别人的附庸而存在的。
无论何时,都不可能。
既然一天两天一年两年他做不到,那就用更多的时间去做。
总有那么一天,他能够毁掉那位自诩血脉高贵又不得不依附于血脉的先生。
月见伊泽相信,那一天不会太遥远了,他生于微末长于阴暗,最不缺的就是等待的时间了,哪怕需要等很久。
只是现在,月见伊泽面对着眼前心思柔软笑容澄澈的少女时,并不会说这些东西,长在阴暗缝隙中的杂草并不需要袒露在晨曦之中,也不需要山涧清泉的浇灌。
不过是恰好遇到的一个人,就像出门看到很好看的花,碰巧吃到了喜欢的食物一样,并不需要过多了解。
“我今天要去学校,喵酱就跟着我好了,”月见伊泽无视了少女眼底微亮的光芒,毫不在意地补完了后半句,“你可以在周围走走,我答应了收留你就不会食言。”
夏目玲子点了点头,就看见月见伊泽对她微笑,然后转身离开。
在他转身那一瞬间,一点都不嫌弃低头伸手rua了一把喵酱越来越蓬松的毛发,唇角不明显的弧度也彰显了他此时还不错的心情。
隐约还能听到小黑喵细声细气地“喵呜”声。
可是夏目玲子知道那只小黑喵此时肯定是眯着猫瞳,歪头在月见伊泽的衣服上蹭来蹭去,还会软绵绵地撒娇。
朝阳升起,穿过云层洒下的晨光落在了那人茶色的发梢上,就连黑色的背影仿佛也被镀上了一层淡金的光晕,带着一种缥缈的虚幻感。
夏目玲子眨了眨眼,没再去想这突如其来的感觉从何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