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中午,西宁火车站。
池信手里攥着一杯kfc的咖啡翘腿坐在行李箱上,时不时晃晃脚,推一下鼻梁上的太阳镜,眉头随着咖啡入口皱起来,又随咽下后抚平,虽然难喝,但还可以凑合。
“拗造型呐!池医生。”
“怎么样?有吸引到路人吗?”
田野配合她,“好几个男人盯你看,腿都软了。”
“那拗得还不错。”
哈哈一笑,田野问,“师兄走啦?”
“走了。”
徐远辰非要来送,池信拦不住,等进了候车室才离开。
“你看师兄那恋恋不舍的样儿,要不是他业务不在线,我都想特批他进组了。”
墨镜后,池信瞪了他一眼。
柳山南这时从外面抽完烟进来,把烟盒和打火机扔给田野,他饶有默契地接住,塞进背包。
登山设备到格尔木会有专门的服务机构提供,所以他们平均一人一个行李箱,一个背包,当然也包括向导,但有柳山南在,向导直接省了。
“领队。”
池信点他名,咖啡递过去。
本想直呼其名,可就是因为喜欢他的名字,反而叫不出口。
柳山南瞟一眼,接过后马上开盖喝了口,有点烫,但确实提神,他一下困意全无。
对面,池信抿抿指尖,刚才有被触碰到......
“怎么不给我呢?!”,田野杀猪一样的声音响彻候车室。
“没说不给。”
池信抿手的动作停下,从脚底拿起一个套了外卖手拎袋的可乐,“你不是不喝咖啡嘛。”
田野转怒为喜,“秋波”飞过去,“算你有良心,没把我忘了。”
“南哥,池信。”,他举起手,“来干杯,预祝我们开拔顺利。”
池信和柳山南相视一眼,笑着举杯,配合田野增加此行的仪式感。
候车室内人群熙攘,三人的身影隐没在里面,接下来六个多小时的绿皮车,池信觉得有他俩在,肯定不会无聊了。
......
西宁这边是多民族混居,回族人偏多,街上随处可见,火车上也一样,虽然因民族习惯,女性用围巾包裹头部,但也影响不了她们独特的美。
池信坐在过道,对面就坐着一位回族女人,怀里抱着一个小男孩儿,脸蛋红扑扑的,特别可爱。
连开裆裤......也同样。
“别一直盯着,给人家小孩儿都看害羞了。”
池信转头,身旁柳山南握着瓶矿泉水,正喝得来劲,有一滴水珠顺着嘴角淌下,弄湿了胡茬。
他抬手擦掉,扭头和池信对视。
“我就看了,怎么着?”,眼里是玩味的挑衅。
“看吧。”,他坦然。
嗯?对象好像变了......
池信没来由的心跳加速,匆忙撤回仍未缓解,情急下拿过柳山南手里的矿泉水,在他错愕的神情中仰头一口气喝光大半。
“慢点儿,别醉了。”
“谢谢。”
水还回去,池信深吸气,维持面色上的镇静。
此时坐在窗边的田野正化身“伤感少年”,戴着耳机看向窗外飞驰的风景,眼神忧郁。
好像多数人都有类似的毛病,尤其在坐火车的时候,窗边的魔力,谁说得清呢。
忽然他感应到什么转过头来,摘掉一侧耳机,“你俩玩啥呢?”
柳山南代表回答,“没玩。”
田野以为是自己只顾听歌冷落了他俩,毕竟他才是“中间人。”
“咱仨斗地主啊?”
“......”,双双摇头。
“饿吗?要不要吃东西?”
又是摇头,这下田野心里更过意不去了,另一只耳机也摘下,缠成团,塞进兜里。
“池医生,喝水吗?”
食品袋子在田野座位下面。
柳山南笑了声,“她刚才喝了不少。”
池信尴尬地扯扯衣角,“我...我去上厕所。”
绿皮车的卫生情况一般,她几乎是屏气进出,快速解决完出来时迎面撞到一个人。
事发突然,怕她站不稳,柳山南下意识去揽她腰,一来一去手里夹的烟差点掉了。
“厕所里有人追杀吗?”,他低头,看见一双惊慌的眉眼。
池信站定,往后退一步,答也没答就跑了。
两节车厢连接处,柳山南点着烟,背倚铁皮车厢,看着池信的衬衫衣角因走太快而被风卷起,如海浪翻涌。
......
“给!”
池信坐下,看见田野递过来一个红苹果,“吃吧,西北干燥,补补水。”
“洗了吗?”
“没洗。”
池信用手蹭蹭,直接开吃。
田野比她吃得还香,一口一口嘎嘣脆,边吃边漫不经心地说:“柳山南和女朋友分手了。”
池信差点儿噎过去,“这......这么快?”
“不快,他出来爬雪山没跟女朋友报备,然后女朋友知道了让他赶紧回去,否则就分手,他这前女友也是登山的,唉,其实就是作,想让柳山南把假期都留出来陪她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