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是,我以前也是三级Alpha,不过当年我的腺体出了问题,如果不立刻进行腺体移植,我很快就会死亡,走投无路之下,只好赌一把试试了。”贺山嘴角向上轻翘:“不过现在看起来,我的运气还不错。”
桐斜若有所思地靠到了床背上,没有说话。
贺山试探道:“你似乎跟盛愿关系匪浅。”
贺山压根不知道他就是楚徊,说不定他连楚徊是谁都不知道,桐斜不会蠢到主动暴露身份,只是不冷不热道:“跟你有关系吗?”
“在我的印象里,盛愿一直是个行事沉稳、从容淡定的Alpha,几乎没见他意气用事过。”贺山摸了摸下巴,意味深长道:“你以前跟盛愿同在一个组织,该不会是有什么旧情吧?”
桐斜面无表情地活动了一下手腕,骨头发出轻微的合响,“咔!”的一声。
贺山看他这极具威胁性的动作,忍不住笑了起来,正打算说什么,这时他的手机忽然响了,看到来电人,他夸张地“哟”了一声:“说曹操曹操就到。”
桐斜眼皮一跳,扫了一眼他的手机屏幕——是盛愿。
他眼疾手快地按了免提,然后滑动接听,盛愿的话音响了起来:“桐斜在你哪里吗?”
桐斜开口道:“我在。”
盛愿先是一顿,然后声音急促道:“桐斜,你别害怕,我马上就来接你回去了。”
“……那什么,你先不用过来,我在这里挺好的,”桐斜向来心大能跑马,一边安慰盛愿,一边抬起眼皮支使贺山说:“去给我拿点吃的,我饿了。”
贺山挑了挑眉,没说话,转身给桐斜拿吃的去了。
盛愿听他还能无法无天地作妖,悬在钢丝上的一颗心微微落了下来,温柔地低声询问:“你还好吗?受伤了吗?”
桐斜想了想,问:“你怎么知道我在贺山这里?你跟他认识?”
盛愿避重就轻地回答:“雪狼昨天半夜到我家,告诉我你不见了,我想不到还有谁会对你出手,思来想去,可能只有Tun的人了。”
“啊,这几天帮我喂它一下,我觉得没意思了会自己回去的,贺山他好像对我没什么恶意,”顿了顿,桐斜又评价道:“一脸假笑是挺让人讨厌的。”
第一次听说有受害者赖在敌方的老窝不想走的,盛愿愣了愣:“……你不回来吗?”
“嗯,反正我在家也没什么事,不如看看他想干什么,”桐斜懒懒地靠回床上,漫不经心地问:“Tun跟你们Gen一样么?也是捣鼓人造腺体的组织?”
盛愿那头沉默片刻:“这件事等你回来我再向你解释。”
那大概就是没有解释了,桐斜心中了然,然后非常洒脱道:“那就这样吧,不用担心我,有事以后再说。”
盛愿嘴唇动了动,不自觉就想要说什么,但是想到他们现在“一刀两断”的关系,又沉默着没有开口。
桐斜直接没心没肺地挂了电话。
他把手机扔回了贺山手里,从盘子里拿起随手拿起一个水果,咔嚓咔嚓吃了起来。
贺山看他咬了一口苹果,慢悠悠戏谑道:“用我的电话费跟别的男人谈情说爱,回头还要吃我的、睡我的,这买卖不错啊?”
桐斜其实是一点耐心都没有的人,面对盛愿的欺瞒那可能是他最大的容忍了,别人是没有这个特权的。他冷冰冰地说:“我不想跟你废话,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想邀请你加入Tun。”贺山诚恳地回答:“我不想看到世界上唯一的同类流浪在外面,无家可归。”
桐斜嗤笑一声:“谁跟你说我无家可归?再说了,你怎么不照镜子看看你自己,像是无事献殷勤的人吗?装什么大尾巴狼?”
贺山好像没脾气,唇角上扬的弧度一动不动,摆出一股“我说什么都是为你好”的慈祥奶奶笑,语重心长道:“说句不好听的,你是Gen的实验对象,还是他们仅有的成功先例,假如西利想把你抓回去继续做实验,没有人能保护你——即便是盛愿。”
桐斜神经一跳:“西利?”
桐斜的某些气势总是让人忘了他是一个没有记忆的人,贺山愣了片刻才解释说:“西利,Gen的半个领导人,也是盛愿的顶头上司,喜怒无常的神经病。”
桐斜不由自主地想:那盛愿在Gen的日子岂不是很难过。
他忽然意识到了什么,皱起眉盯着贺山:“上次你派人围剿盛愿不成——你想让我帮你对付他?”
贺山很快解释:“你误会了,虽然我跟Gen一向不合,但上次那件事并不是我下的命令,如果我知道他们追捕的人是盛愿,一定会让我的人手下留情的。”
桐斜将信将疑地看了他片刻,把苹果核空投到了垃圾桶里,闭上眼缓缓道:“我考虑一下。”
贺山闻言露出略微诧异的表情——居然没有直接拒绝?桐斜心里在想什么?他对Tun应该是一点兴趣也没有的。
贺山惊疑不定地在床边站了一会儿,琢磨不透桐斜的想法,想了想,转身走了。
贺山这孙子不知道给他下了多少麻醉,桐斜头晕的完全睡不着,太阳穴一突一突地跳,过了大约半个多小时,他耳边忽然传来一阵“咕咕咕”的叫声。
桐斜莫名其妙地睁开眼,就看到窗边停着一只扑棱着翅膀的憨态可掬的……大白鸽。
桐斜伸手打开窗,和白鸽的黑豆眼睛对视,莫名有种啼笑皆非的穿越感——这年头居然还有人用信鸽交流?
白鸽扑腾着飞了进来,桐斜坐在床上,垂头把白鸽抱在手心里,拿出绑在它腿上的小纸卷,看到上面写了一行小字:
“你想离开的时候,请一定让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