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这大限将至时还能从善如流走回正道,我还是第一次听说。”蓝臻这话的确有些嘲讽之意。
樊天霸深深地望了她一眼,并不多话,蓝臻的确说的没错,做尽坏事之人哪有想改过就无罪的道理?
“他老人家也许早有此打算,很多事他都未让我染手,也许此刻我能堂堂正正说出这些话的一部分原因便是我知道自己不是恶人。”
那这个师傅还不算太坏,六弦心里念叨着,继续问道:“那后来呢?这寨子既然你接手了,又如何掺和到这案子中去?还有你为何会只身一人身受重伤?”
“我有个师兄叫做樊天暴,性格乖戾狂傲,自然不会同意师傅这等安排和想法。师傅去世后,他狂言这个寨子必须和他一分为二,他手下人数众多,又暗中使了诡计,我能保住一条命已是万幸了。这些失踪案是樊天暴所为,只是他如何把人掳走的我还真不清楚,他知道我在暗中调查他,便早一步对我下了毒手。”
“的确,光凭你们也是无法做到的,六弦被囚禁的那个院子,我猜测那里看守的人就是你们翻龙寨的吧。只是不瞒你说,我们博学堂一直在跟这个案子,那些人如何失踪的我们已经有了些眉目,绝对不是你们翻龙寨能办到的。只是你们毕竟牵涉其中了,我在想能同时驱动这么多人办事的,到底会是什么人呢?”蓝臻双目放光。
“你的意思是这个案子不单单是翻龙寨的人做的?还有其他人协助?”
“是。”蓝臻斩钉截铁地说道。
“六弦,你可还记得我们在燕环山上的比试?”蓝臻问道。
“当然记得,我还中招了呢,多亏你及时找到我,怎么突然提起这个了?”六弦不解。
“因为此次的案子和在燕环山的情形是一样的,那些人精神恍惚是因为幻觉,进入了梦境。”蓝臻的蹙紧了眉,这是她最不愿意见到的情形,之前和柳玄伶分析后得出这个结论她就忧心忡忡至今,这意味着博学堂里头有内奸。
六弦此刻心情复杂,在丰都城的那晚她也是入了幻觉,那个叫做四喜的女子,从幻觉到梦境,无时无刻缠绕着她,到底是谁?
“你们如今有何打算?这事牵扯到翻龙寨,师兄如此忤逆师傅的旨意,我樊天霸定会楸他出来给二位一个说法!”
“一个巴掌拍不响,这件事不仅关乎你们翻龙寨,就连博学堂也脱不开身,在幕后操纵一切的又是谁呢?这一切我们一定会查个明白,如有你相助那就再好不过了!”蓝臻笑道。
六弦似想起了什么,忙道:“你们可有搜过那个院子?我有发现一处密道,里头都是金银宝贝,就连外头的红木都是货真价实的,都是很值钱的宝贝!”
蓝臻不说话了,整个人沉静着,在六弦以为她又在思考什么的时候,她突然一跃而起,似乎想确定什么一样,“事不宜迟,我们再去瞧瞧!”
一路上,蓝臻只是不停地赶路,眉头紧锁,神色暗淡,六弦从未见过她这样,一时半会儿也不知该如何说。
那院子早就人去楼空了,六弦当时没有逃离这里,如今细细一看,还是大户人家的庭院,能把这么多人藏在这儿的绝不是简单的人。
六弦凭着记忆找到了那积满尘埃的屋子,打开了密道,蓝臻犹豫了一下,又像下定了决心一咬唇紧随而下。
果不其然,一屋子的宝贝已然被搬空了,看来这里是被彻底放弃了,兴许是走的匆忙,留下了一个箱子,里头的当然也空空如也。
蓝臻看着这红木箱子,揉了揉眼,一步一步慢慢走过去,轻抚了抚箱子,蹲下了身子。
六弦瞧不清她的表情,黑暗中,蓝臻颤抖的身体刺痛了六弦的眼睛。
“六弦。”传来蓝臻嘶哑沉闷的声音,“我先前曾说过我有个秘密,不,我有个今生必须完成的事还未做,我希望你能帮助我,你能否答应?”
那瞬间,六弦忘记了自己是谁,似乎她就是真真实实的六弦本人!博学堂第五组的弟子,蓝臻的挚友!
她点了点头,失声说道:“我当然愿意。”
蓝臻缓缓起身,面对着她,那原本绝色美丽的面孔此时满是泪痕,嘴唇颤抖着,似乎每说一句话都如此艰难,“我追寻了这么久,竟然。。。。其实六弦,我。。。”
屋外划过一道闪电,雷声阵阵铿锵入耳,樊天霸一愣,惊呼道:“方才还大晴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