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郎君见此情景似乎猜到了什么,只面如土色,颤着?身体挡在玉鸾跟前大喊一声:“你……你们想干什么!”
那些人彼此交换了一个眼神,只“嘿嘿”一笑,朝这许郎君冲了过去。
一盏茶的功夫之后,玉鸾同这许郎君被人绑了起来?,玉鸾还额外?被人给堵住了嘴巴。
“喔……大哥,这里好?大两条肥羊啊!咱们这回可以大赚一笔了!”
戴着?眼罩的男子笑得甚是鸡贼。
被他称作“大哥”的人却冷酷说道:“把他们身上的财物拿走?,然后……”
那眼罩男不等大哥的话说完,便?挠着?后脑勺,“嘿嘿”笑着?朝玉鸾走?去。
那李郎君见状下意?识挡在玉鸾面前,立马又求饶道:“求求你们不要伤害我……和我身后这位女郎。”
他匆匆扫了玉鸾一眼,又对那些人道:“我可以将我所有的钱都拿出来?,只要你们肯先放了这位女郎。”
“哦?全部的家产?”
眼罩男停下脚步似乎有些不信。
李郎君哭着?点头,语气哽咽,“是,我愿意?。”
那土匪头子却又说道:“不行,必须要杀掉一个,不然他们家人怎么相信我们是真得敢撕票?”
那土匪头子仿佛是个急性?子,只伸手推开眼罩男,自己走?上前来?又说:“就是现在,必须要杀掉其中一人,就由你来?选了。”
他伸出手指,指了指李郎君。
李郎君哆嗦着?唇说不出话来?。
那土匪头子也不同他讨价还价啰嗦半分,直接抽出了大刀往他脖子上砍去。
李郎君立马死死闭上眼睛大喊:“不……不要杀我!”
那刀锋及时在他跟前停下,土匪头子笑说:“那就是要杀她咯?”
李郎君脸色惨白?,到底没有说话,也没有脸再回头去看玉鸾一眼。
眼罩男抱着?手臂忍不住嘲笑,“哈哈哈哈哈好?生坚贞的感情啊……”
他话未说话,那土匪头子仍是一刀下去……却是用刀背将李郎君直接给拍晕。
接着?他便?吩咐那些手下将这二人推上一辆马车。
玉鸾沉默地看着?昏过去的李郎君,嘴巴被堵上也是说不了话。
她被这些人胁迫着?往马车上走?,半道上却不防绊了一跤。
那眼罩男竟是下意?识地飞赶过来?将她手臂搀扶住,且眼中也不经意?地掠过一丝小?心翼翼,然后飞快将手缩回避嫌。
玉鸾在他做完这些却又忽然停下脚步,神色莫名地打量着?他。
旁边土匪头子气得一脚踹他屁股上冷声说道:“你他娘的是个土匪,是个土匪!”
眼罩男见此情形亦是满头冷汗,分外?尴尬说道:“对啊……我他娘的是个土匪,你下次再摔倒可别指望我会扶你!”
玉鸾:“……”
待她与?这李郎君被人推上马车之后,又过片刻,却不知这些土匪遇到了什么人,还是那些仆人发现了他们不见找来?了救兵。
玉鸾隔着?车窗就听见一道熟悉的呵斥声,接着?便?是一阵兵荒马乱。
许久之后,马车车门被人打开,来?人竟是个年轻郎君。
玉鸾再定睛一看,这人竟然是郁琤那表弟宋殷。
宋殷见车里是玉鸾,只满脸诧异说道:“方才那叫青娇的侍女向我求救,原来?要遇险的女郎竟然是你……”
玉鸾目光冷冷地看着?他。
宋殷只觉得莫名心虚,心说她怎么光盯着?自己看,也不同自己道谢……
莫不是她发现了什么?
直到他身旁的小?厮轻咳一声,提醒他道:“郎君,这位女郎的嘴巴被堵住了……”
宋殷这才反应过来?,为?玉鸾解绑。
玉鸾勉强缓和了脸色,同他道了声“谢”。
宋殷将他二人解救,将那昏迷的李郎君抬下马车,派人直接送回李府。
又让那土匪头子躺在地上给玉鸾下车垫脚,只说要让玉鸾出了这口恶气。
那土匪冷笑对说道:“我是被迫给你踩的,可不是心甘情愿给你踩的!”
玉鸾站在马车上又莫名扫了宋殷和地上的土匪一眼,便?也不同他们客气,直接面无表情地往下一跳,踩着?土匪下了马车。
那土匪正?做出宁死不屈的表情,却在她那一脚之后冷不丁地“嗷”了一声,然后像个虾子一般痛苦地弓起了身体,再不敢大放厥词。
宋殷忍不住并了并腿,只觉着?自己脆弱之处似乎也跟着?隐隐作疼,脸色亦是有些不大好?看。
宋殷顾不上去打量那土匪的情况,只招了招手,让仆人将一辆精致华美的马车牵来?,要护送玉鸾回去。
这时青娇却也从那辆马车里探出头来?,见玉鸾完好?无损,这才将方才如何遇到宋殷向对方求救的事情告诉玉鸾。
“那宋郎君可真是个仗义良善之人……”
青娇对宋殷很是感激的模样。
玉鸾听了这话,正?要开口问她,却不想那宋殷也骑着?马跟在了马车旁边,颇为?好?心地询问玉鸾。
玉鸾只得又掀起帘子,与?对方温声道:“郎君此番救我性?命,若有机会,我正?该令人送礼上门,登门道谢才是。”
宋殷甚是客气,“这倒也没有什么……”
只是他说着?只忽然把脸一拉,露出几分愁苦模样,“说来?也是奇怪,我最近有个朋友,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怎么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香……”
玉鸾见他说完看着?自己,便?柔声答他:“宋郎君的朋友莫不是病了?听说人在将死之时就是这样,怎么吃也吃不好?,睡也都睡不香的。”
宋殷被她这话一噎,愣了一下,又窘迫道:“哪……哪里会这么严重,不过郎中给他看过,说他也没病。”
他说着?又一副语重心长的模样,“郎中说,他患得极有可能是心病。”
“女郎是不知道,他最近心中苦闷异常,心里苦也就罢了,就连嘴里吃东西也是苦的。”
玉鸾露出几分同情,“那他可真是可怜。”
宋殷神色微缓,“女郎也这么认为??”
“不过我却也有一个法?子。”
宋殷见这都能有法?子,不免感到好?奇。
“什么法?子?”
“宋郎君可以让你朋友多吃点黄连,这黄连清心降火,且也苦涩异常,可以用来?以毒攻毒。”
宋殷连忙摇头拒绝,“那倒也不必。”
“怎么,宋郎君突然又不关心那位朋友了?”
玉鸾盯着?他道:“我却听说这法?子治愈过许多人的。”
宋殷讷讷道:“这不好?吧。”
玉鸾却笑说:“待宋郎君的朋友吃完后是个什么反应可要记得告诉阿鸾才是。”
宋殷:“……”
看这狠心程度,这妖女恐怕和那些看见可怜小?动物就会心疼落泪的女子完全不是一个品种。
宋殷将玉鸾安全送回了长公主府之后,便?一刻不敢耽搁,赶忙又进?了皇宫里去。
他去见郁琤时,将今日的事情才缓缓道来?。
“还是表弟想得周到……”
郁琤心情失落之余,到底还是忍不住赞了赞宋殷。
比起直接驱赶走?那些追求玉鸾的人家,倒不如直接放大他们人性?中的弱点,让他们自己暴露,自己选择退出。
今日这李郎君便?是个最好?的例子。
但听宋殷描述,对方竟肯做到为?玉鸾散尽家财的地步,便?已经显然出乎了郁琤的意?料之外?。
在他心中,自己向来?比旁的男子好?上不止一丁半点,而是至少百倍千倍。
直至如今郁琤这时才发觉,自己竟好?似低估了旁人对玉鸾的用心。
以至于他所能拿得出手的东西……哪怕真愿意?为?玉鸾付出性?命,也都显得那般寒碜。
在得知玉鸾对宋殷口中“那位朋友”的态度之后,郁琤心中亦是酸楚。
“她竟要表兄吃黄连,好?生残忍……”
宋殷倒也没那么傻,真相信有这种以毒攻毒的方法?。
那妖女分明是在对他口中那位“朋友”落井下石,毫无半分同情之心。
郁琤这会儿却是真的嘴里发苦起来?,却仍逞强道:“她向来?如此,只是因为?还不知道是孤罢了……如果?她知道是孤的话,恐怕就不愿意?让孤用这种以毒攻毒的法?子了。”
他说完还嫌不够,又正?色道:“她是个很温柔的女子,从前便?是那般气孤恼孤,也都仍然会温柔待孤呢。”
郁琤不说也就罢了,说到这个就难免又让宋殷想到玉鸾今日对那假扮成土匪的下属近乎令人发指的虐待。
想到下属痛苦捂住下身的惨状,宋殷难得板着?张脸,将某些略感不适之处微微遮掩。
他表兄口中的这份温柔,恐怕寻常人也很难消化得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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