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北也忍不住红了眼眶。
闹了大半夜,后来才总算消停下来。
第二天早上,小北见到爸爸时,惊觉一切如常,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餐桌上,范启安笑着逗她,“我家满满怎么瘦得跟竹竿似的,多吃点啊,爸爸陪你一起喝奶!”
小北不解地看了他一眼,她知道,大人也会有烦恼,只是他们大多数的时候都习惯藏在心底,小北感到心酸,没人安慰,他们是怎么挺过来的呢?
“爸!”她突然唤了他一声,凝着他的眼睛说,“我觉得现在这样挺好的。”没有什么比得上拥有父母的疼爱更满足了。
范启安明显一怔,长久的无言中慢慢透露出清浅的笑,“你这孩子!愣头愣脑地说些什么呢?”
小北笑眯了眼,略微有些傻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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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学路上,景深几人找了地方停下。
令狐展开掌心的十几块零钱,闷闷道,“我都骗我妈说要买教辅了。”
“我也只有这么多了。”景深接着伸出了手。
言玉从书包里掏出了几张钞票,嘴里淡淡道,“这总够了吧?”
“你哪儿来的?”令狐一下子问出了口。
言玉神情忸怩,不自在地摩挲着书包肩带。早上出门时,苏正华照例拿了零花钱给他。言玉还是第一次主动伸手向他要钱,“能不能多给五百?”
苏正华抬头望了他一眼,又从钱包里拿了钱递给了他。
“你不问我拿这么多钱做什么?”言玉觉得有些奇异。
他弯了弯嘴角,“儿子都长这么大了,你自然有自己的安排。”
现在想想,仍然觉得窘迫。言玉抿了抿嘴,手里的钱攥得更紧,“我总觉得我们不能就这样受人摆布,太憋屈了。”
余下两人只是叹气。到了这种时候,无论再怎么成熟,他们也无法保持镇定了,毕竟是还没完全长大的孩子,又有多大的责任能够承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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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是快到约定的时间,心里越是毛躁。景深正想着待会儿和两个人会合之后再去交钱的事,思绪却突然被一个人声音打断。
有人在教室门口叫了他一声,“班主任让你去趟办公室。”
“哦!”他浑浑噩噩地应,到了办公室里还有些回不过神来。
大家,怎么……都在这儿?!
放眼一看,不光是自己的爸爸,连言玉和令狐的爸爸也都站在这里,勒索他们的那几人也出现在了现场。
“景深,接下来欧老师问的话你都要老老实实地回答。”荣和平严肃地看了他一眼,嘴里告诫道。
一旁的言玉跟令狐和他交换了眼色,大抵都有些难堪。
用荣和平的话来说,男子汉就要有担当。既然做错了事,首先要勇于承认。
多亏了老师的一通电话,不然他还会被一直瞒在鼓里。老师和他交涉说,景深这孩子最近有些异常,成绩也下滑得厉害。起初,他还没有太过深究,问过孩子的同学以后才得知了真相。
苏正华和令狐德强也赞成他的做法,如果这才不给他们一个教训,恐怕以后还会再犯。这事最好的解决办法不是私下协商,得摆到明面上来谈。一番对峙下来才厘清了事情的原委。两方家长自然见好就收,不愿意自家孩子的身上留有污点,互相道完歉之后,事情也就解决了。
回家的时候,几个人始终愧疚地垂着头,一言不发。
“看你妈怎么收拾你!”令狐德强难得对儿子说了句狠话。
苏正华欲言又止,还是不放心道:“言玉,爸爸也是靠得住的。”以后别让爸爸失望了!
荣和平则耐心了许多,“爸爸像你这么大的时候,遇到事情总是慌乱,可一个人自己解决也并不代表着成熟,你懂了吗?以后凡是要量力而行……”
尽管唠叨,孩子们的轻松总多过惆怅。
“走过的路、吃过的盐比你还多”,这句话不仅仅只是说说而已,正是因为见惯了风雨,受尽了生活的打磨,大人才能够平静地对待这些乱七糟糕的事,令孩子们惊慌失措的或许对他们来说只是平常。
原来有些事,只有大人才能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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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范启安一回到家就开始叹气。
“怎么了?唉声叹气的。”李昭平询问道。
他望着她问:“家里存折呢?”
“出什么事了?”李昭平急忙解下围裙,连小北也着急地看了过来。
“是小李出事儿了。”
小北知道,爸爸口中说的就是那晚送他回来的人,也是他的同班同学。
“她家里那个闺女,听说查出了心脏病,这会儿急需用钱呢!你不知道,他老婆都快急疯了……”
“他不是开了家公司吗?还缺钱?”李昭平打断了他。
说起这个,范启安也觉得头疼,“什么公司啊?那都是骗人的,就为了装体面,现在好了,拉下脸去求老同学,结果大家又开始喊穷了!”
“这叫个什么事儿啊!”李昭平感叹了句,“咱们能帮就帮一把,不过可不许动给小北上大学的那笔钱。”
“放心吧,我知道。”
小北在边上听得一愣一愣的,心里不知该作何感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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