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光瞥了眼后头,果然来这光顾的客官还很多,这么看来我也不好在这与老哲磨太久,当下挨着老哲的耳朵,低语,“老哲,事有突变我便没出城了。今下我家夫君与我闹了别扭竟跑这来了,你忙你的,我自己找便是。”
话落,老哲娇嗔一句,“金小姐,您可真讨厌。没空陪就说没空,还找什么理由呢。”
我被他软如骨地推开后,作势自行退了一步,眯眼笑道,“偶尔听听琴看看舞,也当是修身养性。”
老哲对我会心一笑,我点了点头,便与肃莲进了朱红大门,进了花宛院。
今晚细看花宛院的做门生意,才发现这里确实与其他青楼不一样。虽然男儿们穿着同是入骨风骚,但却无半个袒胸露乳之人,更无非礼勿视、春景无序的画面。如老哲所说,这里大多都是卖艺的,客官们也都不过线地欣赏着男儿们的四大才艺与舞艺,至于我先前从厢房听到的□□……想必,便是那所谓的身不由己吧。
花宛院是典型的楼中楼构造,一楼大中央有个铺着大红毯半米高的阶台,阶台上五六名歌男个个艳丽罗衫,舞袖于悠然天籁的丝竹歌声里,不仅一楼,连着二楼栏杆都倚着很多客官观赏,这好舞好长相好风光,于我也觉得甚是养眼。
肃莲在旁边咳了一声,“夫人。”
“难得来这种地方,更何况我们是带着欣赏的目光去观看的,有何妨?”我笑吟吟地,不以为然道。
“夫人!”哎呀呀,肃莲终于肃威了。
“好了,欣赏到此结束,找苏郎去,我想他肯定是男扮女装进来的。”我撇撇嘴,从台上转开眼珠子,对肃莲一笑,“而且,定然是在二楼的厢房里。”
我抬头随意地看了眼二楼上面的客官,啧,果然是不同于一楼。一楼的客官神情多变,有色心没色胆,大多皆是一副看得见吃不着的惋惜样,也就是说他们的身份较平素。但二楼的客官个个都似笑非笑,更甚者是绷着一张脸去观看舞蹈,活脱脱像被逼来这里的。
我敛了敛心神,腹诽老哲,开的这是什么店……阶级分层这么明显,这种地方能叫安全吗?!当初居然还叫本姑娘在这静养……
绕过一个个客官,我沈着心顶着二楼那些人的视线缓步上了木质楼梯。尽量一脸淡然慵懒,不与任何人对上眼,还特意打了个大哈欠,彷如倦意不断。
纵是如此,身前还是被一只手拦住。
我抬眼,泰然道:“何事?”
“小小年纪就懂得来这等地方,小心纵欲过头。”说话是一青年女人,二五模样,长相斯文,语气沉稳老练,但听不出感情。
我眉间动了动,闷笑道:“大姐何出此言,岂是身有体会?”
“忠告一句,姑娘可听可不听。”呦,原来是个爱说教的女人,样子虽不像是会出现在烟花之地的人,可世事难料,偏偏就是有这种例外。
我弯弯嘴角,拱手谢道:“谢过大姐好意,小妹谨记于心。”
青年女人这才撤下手,肃莲冷然对她对视一下,我沉了沉眼,我们便走过于她前。
走过带有栏杆的木香走廊,便是昏暗胭脂浓厚的厢房走廊,这是第二次路过了,如此多的厢房,先前我住的走廊偏额处那厢房又是不待客的,说真的,现下我还真猜不出苏格会选在哪。
我摸摸下巴,痞着嘴角,对肃莲道:“一间间假装误闯进去,怎么样?”
“夫人,一间还行,两间或许也行,但恐怕行不通。”肃莲认真回答道。
我叹声道:“跟你说笑呢,你还当真。”
“老哲这人既非常人也非见财眼开之人,所以不是人人都享有厢房特遇,别说两间了,仅是误闯一间都不行。”我脑袋转了一圈,“不过倒也不是没办法。”
我对肃莲勾了勾手指。
肃莲凑了过来,我正欲告诉她办法之时……
“砰”地一声,走廊左侧第三房,厚重的熏香木门开了,连带着一脸上被赏红的姿色男儿被摔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