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池是真的愣住了。
外面的沈燕然脸色也不是很好看,几乎可以说算是黑着的。
楼底下的众人还在滔滔不绝,不知是谁抬头看了一眼,瞧见了楼上站着的简池和沈燕然打了个招呼:“来了?”
沈燕然一言不发。
简池从后面拽了拽他的手,发现拽不动后把他强拉着下楼了。
“你就是简池吧。”程国安少将坐在桌子的一侧,看着简池来了乐呵呵道:“可真是英雄出少年啊。”
简池没话说,站在原地。
沈镇国招手,将他拉到自己的跟前,软声:“这孩子现在还不太会讲话,多担待啊。”
程国安一笑:“我听说了,是心理问题吗?”
沈镇国摸了摸简池的脑袋,点点头。
如果说沈镇国看起来是久经沙场的老将,如同一把未出鞘的利刃,令人敬畏,那么同为少将的程国安看起来就较为和善,不像是行军打仗的将,而像是个有些软乎圆滑的军师。
程国安看向一边的沈燕然:“这位是燕然啊,哎呦,现在都这么大了,小的时候我还抱过呢……”
沈燕然冷笑一声。
程国安倒也不气,而是让自己的女儿程欣过来:“欣儿,好好谢谢两位哥哥。”
卷发的精致小姑娘脸色苍白许多,没有几天前的傲气了,她走到简池的面前:“谢谢你。”
简池从小包袱里面拿出本子写字:“跟我没有关系,是沈燕然救的你。”
程欣微楞。
程国安到底比她反应快:“我都听说了,当时军舰上也有你,不管怎么说,你们俩都是欣儿的恩人啊,阿池,你放心吧,叔叔已经考虑过了,既然你现在想不起来自己来自哪里,以后就去我们府上生活吧,我会把你当成亲生孩子一样照顾的。”
“……”
“程叔叔说这话可真有意思。”沈燕然笑眯眯的站在一侧:“简池在我们府上过的好好的,也不缺爹啊。”
沈镇国难得没有出言教训,他只是道:“程少将,您刚刚说的事情我也已经考虑过了,这件事,我们想尊重简池自己的意见。”
程国安脸色一变,大概也是没想到,毕竟誰会拒绝这样的提议,一来可以促进两个少将府的友好,二来能给孩子一个光明的前程,简直一举二得啊。
一时间,屋内所有的目光都落在了简池的身上,如同针芒在背一般,所有人都在等他的答复。
简池拿起本子,快速的写字:“我要留在这。”
沈燕然的唇角微不可闻的勾了勾。
程国安只以为他是贪恋温情,还是不死心想要挣扎一下:“孩子,你可想好了?”
沈燕然半挡着简池:“程叔叔,他已经说的很清楚了,您的心意我们领了。”
“……”
沈镇国也道:“程大人,万事顺从孩子的意见吧。”
程国安见是如此,也没有强求,带着身边的孩子在这里吃了顿饭就回去了,走的时候还是颇为遗憾。
等程国安走了,沈燕然也露出了本来的面目,不耐道:“他到底是来干什么的,恶心人的?”
沈镇国瞥他一眼:“我还没问你带阿池去贫民窟干什么?”
“……”
沈燕然坦然自若:“我带他去吃饭。”
“吃饭你能吃到哪里去?”沈镇国一拍桌子,威严十足:“你真是越来越胡来了。”
沈燕然不以为意:“以前又不是没去过。”
沈镇国脸色一变:“你……”
沈燕然小的时候,因为母亲的离世,离经叛道,离家出走去贫民窟流浪硬生生是躲过来了少将府搜索的人。
他在贫民窟待了二个月,杳无音讯,没人知道发生了什么。
后来贫民窟发生了大爆炸,死伤无数,沈燕然居然是那场爆炸中的幸存者,没人知道他发生了什么,就连沈燕然自己都忘记了。
被找到的时候小少爷缩蜷在巷子尾,手里还抱着个破旧的布娃娃。
“放心吧,没兴趣再回去流浪一次。”沈燕然摆摆手:“不过哪里的烧烤味道挺不错的。”
沈镇国脸色微缓,到底还是说:“上次活捉的那些绑匪,已经有几个开口了,他们可能还有同党在活动,你们最近不要随便出门。”
沈燕然难得没反驳:“有同党的话不止是我们不安全吧?”
沈镇国会意:“爸爸不用担心,身边都跟着人的。”
沈燕然不置可否。
这种事情要是换做是以前估计早就要吵起来了,可是奇迹般的,能够平静的对话,没有再不欢而散。
在潜移默化之中,父子俩的关系在缓缓修复。
“哥哥回学校去了。”沈燕然在房间里面收拾东西:“你在家里老实待着,不要随便给人开门。”
“……”
简池没忍住,写字问:“比如誰?”
沈燕然理直气壮:“姓程的。”
“……”
简池坐在沙发上看着他收拾东西,一般运动赛之后就是秋季考试季,所有的学生都要回学校住校考试训练,只有周末才能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