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芳苒听着崔笑的哭诉,心里也是呕了一口血。
她又何曾想嫁给武安王。
谁不知那个武安王好色成性,府里侍妾一大堆不说,满京城的花街柳巷还不知有多少相好的。怨只怨自己命不好,明明那天晚上是想引谢臻这只金龟婿,却出了岔子钓上来武安王这只癞蛤/蟆,等她醒过神来,清白都被占了。
薛芳苒知道自己没了指望,与其事情抖落出去让家里人颜面尽失,不如就趁着武安王还对自己有几分新鲜劲儿上,让他明媒正娶,全了自己的脸面。
再如何,一个王妃也比残花败柳来得光鲜多了。
薛芳苒的思量,崔笑是不知道的,就是知道了也一定会觉得千错万错都不是武安王的错。崔笑对武安王有多痴迷,薛芳苒最是清楚不过。旁人不过跟武安王一句话都要被她嫉妒半天,何况自己跟武安王已经厮混在一起?
打从给武安王放讯息迎娶自己那一刻起,薛芳苒就没顾及什么姐妹情义了,若崔笑日后安分守己,她倒不介意与她和平相处,照拂一二,若一味发难……
薛芳苒眼睑微缩,迸出一丝从前没有的阴狠来。
“总之,我有我的难处,你若想通了,我们还是可以跟以前一样做好姐妹。姐妹共侍一夫,也好过便宜都被外人占去。”薛芳苒理了理衣袖,说话的神情很自然。
崔笑也有些愣神,放在以前,薛芳苒哪里会脸不红心不跳地说出这么没脸没皮的话来?崔笑一瞬都觉得,她像被人换了个芯子似的。
怔愣片刻后,崔笑回过神来,看着薛芳苒如常骄傲地站在那里,满怀的嫉妒与不平撕扯得她浑身难受,猛然扑上去就想挠她的脸。
幸而薛芳苒身边的两个婆子一直守着,发觉不对就把崔笑架到了一旁,不让她靠近分毫。
“薛芳苒!你不要脸!你对得起我么!”崔笑张牙舞爪,口里也是见什么说什么,没有一点遮拦。
薛芳苒的脸色变了变,听到小丫鬟跑进来偷偷告诉她武安王来了,便掩下了心里的不快,转而换上一抹娇柔神色。
崔笑还讶异她变脸变得如此之快,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就听到身后响起一个恼怒的声音:“闹够了没有!”
崔笑回过神,看见满面怒容的武安王,微微张着唇:“王爷……”
武安王现在正是对薛芳苒上心,听到崔笑上门来找她,就急匆匆地来当护花使者了,看见崔笑的脸更是一点耐心都没有,“本王要娶谁,什么需要过问你的意见了?不过一个还没过门的侧妃,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
崔笑想不到武安王连一点面子都没给自己留,一味向着薛芳苒,气得整张脸都扭曲了,“你们——”
“若还想进王府的门,就安分回去呆着,等到王妃过门,本王自然会找时间接你进来。再无理取闹,别说这婚事是太后指的,就是皇上指的本王也大可娶了再休你!”
武安王说得硬气,崔笑堵了一肚子气,被薛府的下人强硬请出了府,跟薛芳苒的关系彻底没了转圜的余地。
阮心唯跟谢臻,还有崔煜坐在珠光宝气后院的凉亭里啃着西瓜,听着伙计打听回来的消息,表情不一。
阮心唯也觉得唏嘘:“我左想右想都没明白薛芳苒的举动,凭她的才名,嫁谁不好。”
“没准是蚂蟥缠住了鹭鸶的脚,想甩也甩不掉呢。”谢臻高深莫测地说了句。
“闹成这样,崔笑还嫁不嫁了?”阮心唯觉得,以崔笑的性格,没准会把喜服摔在薛芳苒的脸上。
“太后金口玉言,哪里还由得她说不嫁。”
一旁吃瓜的崔煜,听到崔笑这般下场,暗自冷哼。白氏母女嚣张了这么多年,丝毫不知收敛,有此一朝也是迟早的事。
只不知他娘现今在府中如何了,他爹若没有说明自己的情况,她一定担心得食不下咽了。崔笑又是这般情况,白氏焦头烂额之下,没准又会把怒气发泄在不相干的人身上。
崔煜想到这里,再没了吃瓜的心思。
“小姐,外面有个人说要见小姐。”
如果是熟人,伙计自然也就通报姓名了,而且阮心唯认识的熟人五个手指头就能数得过来。
谢臻怀着警惕心,率先问道:“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