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臻一听,也吓了一跳,赶紧出去左右四顾,“谁跟踪你了?你看见人了?”
“不知道啊,我就是觉得有人跟着,倒没觉得危险。”
谢臻缓了口气:“没危险你大惊小怪干什么。”
“无缘无故被人跟着也吓人啊,我哪知道对方贪钱还是贪色。”
谢臻翻着眼推了把她的脸,又叫人在周围观察了好一阵,也没见什么贼眉鼠眼的可疑之人。不过看阮心唯心有余悸的样子,也不放心放着不管,道:“你在这里呆一会,完了一起回去。”
阮心唯点了点头,在店里面闲逛了一阵,一要走到门口就觉得背后有什么盯着一样,叫她毛骨悚然,便跑到了小隔间里面坐着。
因为下雨,谢臻便叫伙计提前打了烊。
阮心唯出门看见马车后跟着一票人,皱着脸道:“怎么这么多人?”
“跟你的不知是哪路小毛贼,抓又抓不着,干脆撑撑场面,让他知道你是不好惹的人,自动退避三舍。”
谢臻说得有理有据,阮心唯也不知怎么反驳他。
等到了太师府,谢臻还专程让府里的护卫家丁在门口虚晃了几下,才把大门合上。
阮心唯哭笑不得,转而道:“小舅,这事先别告诉我爹娘了吧,不然他们又要担心得睡不着觉。”
“那还用你说。”谢臻摆摆手,又觉得这事也不能大意,“不过最近你还是少出门为宜。”
阮心唯却觉得,连对方是什么人都不知道,万一吃了熊心豹子胆压根不怯他们今日这阵仗,一直要守株待兔的话,她总不能一辈子不出门。
“不把这人引出来,我都安不了心。”
“你别自作主张当诱饵啊。”谢臻正色起来叮嘱她。
“放心吧,我要有主意一定会先知会小舅的!”
谢臻撇了下嘴角,觉得她有主意才麻烦。
为此,谢臻特意拨了两个护卫跟着阮心唯,阮心唯总是一脸嫌弃:“你们跟远点啊,让对方看见怎么敢下手?”
护卫面面相觑,他们的职责难道不就是防止对方对小姐下手么?不过主子说的话他们也不好违逆,只得暗地里注意着。
几天下来,阮心唯觉得那种如影随形被盯着的感觉也消失了,不由奇怪,“难道真的被吓跑了?”
没能亲手抓到跟踪的人,阮心唯就像一个拳头捶在了棉花上,攒了一肚子的力气都没处使,便怪自己的小舅:“你看吧,人都给吓跑了,还怎么抓?”
谢臻好气又好笑,照着她的脑袋上就是接连几个脑瓜崩,“好心当成驴肝肺,还怪起我来了!”
阮心唯抱着脑袋逃窜开来,却有部死心,跟两个护卫一商量,还是决定来招引蛇出洞!
护卫不敢大意,想偷偷去告诉谢臻,却被阮心唯瞪着眼凶巴巴道:“这么点小事还要告诉小舅,我不是你们主子吗!”
护卫见她叉着腰的样子,还真没有多少威慑力,却压招架不住她。五大三粗的人缩着肩膀,垂着脑袋任由她数落,最后没辙只能听她的命令行事。
阮心唯特意选了个黄昏,让两个护卫先在找好的巷子尾等着,自己在街上晃了两圈,等到背后又被那个眼神黏上了,便拐进了巷子里。
狭窄的巷子比外面的光线还晦暗几分,脚步落在青石板上,空旷又寂寥。
阮心唯走了没一阵,就听到另外的脚步声和在了自己步子里,加快速度走了一阵,一闪身躲进了拐角处。
两个护卫抄着棍棒跳出来,大喝一声:“哪个小贼居然敢跟踪我们家小姐!”说罢不管三七二十一,围着跟踪前来的人就是一顿捶。
“是我!是我!别打了!”
阮心唯听到声音熟悉,忙叫护卫收手,弯下腰一看,已经被打得鼻青脸肿的不是姜闻西又是谁?
“表哥?!”阮心唯心下诧异,“原来这些日子都是你跟着我?”
姜闻西从地上站起来,一只眼睛肿得睁都睁不开了。
阮心唯见他似乎有话要说,便让护卫先去一旁等着。
姜闻西看着阮心唯,似乎在极力克制着自己,红肿的眼睛里还闪着一层光,“表妹,这些日子你受苦了!”
阮心唯以为他说的是自己跟踪的事,抚了抚胸口道:“可不是,这些日子以来我觉都睡不好。”
姜闻西一听,越发觉得痛心,握了握拳头一副下定决心的样子,“表妹你放心!我一定会一举得中,让姨父姨母刮目相看,同意我们的婚事!”
“什么?”阮心唯听他忽然扯到了婚事上,一头雾水不说,眼睛睁得老大,可谓十分震惊。
“表妹!你再忍耐些时日!”
姜闻西说着就去抓阮心唯的手,阮心唯吓得一叫,连忙往旁边躲去,两个护卫旋即上前挡在两人中间,一双虎目瞪向姜闻西。
“表妹……”姜闻西见状,有些怔愣。
阮心唯自问姜家母子来了以后,除了日常见面打声招呼,也没做过别的什么事,怎么就引得这位表哥中了邪一样说出这等话来?阮心唯一看他直勾勾的眼神,就有些怵得慌,忙道:“表哥,你大概是误会了些什么,我……我还不想成亲!”
姜闻西一听,只当她贪玩心切,便道:“这个表妹放心,到时候我们可以先定亲,等再过两年你收了心再成亲不迟。”
阮心唯见他只一味按照自己心中理解,窘了半天,硬着头皮道:“我想表哥理解错了,我从未倾心过你,何来成亲一说。我不知道哪里让表哥会错了意,今日还是当面说清楚为好。”
姜闻西一愣,有些不相信,从袖口里取出一张纸来,小心翼翼摊开,满怀希冀:“表妹画了我的画像,又每日以琴音传递相思之苦,难道这些都是我的臆想不成?”
阮心唯看见他手里的东西,脑中一联想,总算知道了他误会在哪里。她哪里想到自己无心的举动,在姜闻西看来都成了有意。
“那画像不过是我随手涂鸦,府里上下包括我爹和小舅,我都给他们画过,并不能说明什么。至于琴音,我想表哥更是想多了,我只是每日定时练习琴曲罢了。”
姜闻西好半天才消化了阮心唯的话,目光移向手里的画像,神情怔怔的,“都是……我会错了意?”
阮心唯点了点头,见他神色落寞,嗫嚅道:“对不起啊表哥,你没事吧?”
姜闻西抬眼看了她一下,怔怔地转过身,往外面走去。
阮心唯看他失魂落魄的样子,也有些担心,忙让护卫跟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