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算是吧。”
“所以你去俄罗斯是学习花滑技术的咯?不过话又说回来,我怎么从来没在一些比赛里见过你呀?刚才伊万选手说你很强啊,和他比的话你们谁比较强?”许优优激动之下,一连串的问号跟机关炮似的弹出来。
闻遥好笑地看她一眼,简练地回答:“我只是业余练练,不是专业运动员。填好了,给。”
几分钟后,闻遥推开冰场的玻璃门,朝着场内望去。
柔和的阳光透过天窗,一束束地落下来。白金色的光束将整片偌大的冰面照得晶莹透亮,闪动着细碎的星芒,漂亮得近乎圣洁。
令她想起俄罗斯教堂的午后。温和平静的空气中,仿佛随时会响起空灵圣洁的教堂圣歌与白鸽的振翅声。
这里比她想象中的还要漂亮。
闻遥在入口处站了一会儿,转头朝冰鞋处走去。本来只是想进来看看没打算下场的,但她现在改主意了。这么漂亮的冰场她必须得亲自下场感受一下。
闻遥挑了一款冰鞋,坐在长椅上仔仔细细将鞋带系紧、钩好。手指动作快速而熟练,很快打好了漂亮的结。冰场的租用鞋跟她用惯的专业冰鞋不同,鞋帮很软,冰刀也几乎没有开过刃,所以吃冰不稳,冰刀和冰面的摩擦力很小,非常容易滑倒。闻遥踩在冰面上慢慢滑了几步,等适应了鞋子上的差距,她逐渐迈开了大步,轻巧地滑了出去。
冰场内温度很低,十几度。冰上就更低了。
她的目光巡视全场,发现冰场上并不冷清,已经有十几个小朋友在冰上了。花滑这项运动想要学好学精,必须要练童子功,很多人五六岁就开始练了,过五关斩六将地到了十几岁才慢慢开始出成绩。
光可鉴人的冰面上,冰刀在冰面上发出连贯而低沉的声响,留下一道轻而浅的滑行痕迹。闻遥一边滑着一边习惯性地舒展了下肩背,双手在身后交握着双臂向后拉伸开始热身。
滑冰,就像是吃饭、走路、奔跑……是一件一旦学会了就会变成本能的事情。在冰上滑行,也能变得如履平地。
所有花滑技巧中,闻遥最爱跳跃。她最爱那种在冰上腾空跳跃的感觉。冰刀点在冰面上,身体一跃冲天而起,在滞空的那近乎一瞬的时间里身体尽可能的高速旋转,如同腾空飞翔,然后轻盈而平衡地落冰。
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酣畅淋漓。
回忆起那种感觉,闻遥忍不住心念一动。
不如试一试?
她滑行的步法一变,脚下正蓄力,耳边忽然轻飘飘地传来一句,“我劝你最好别跳。”
低沉淡漠的嗓音,带着一丝吊儿郎当的调侃。
闻遥脚下倏地一停。冰刀在冰面上磨出一声钝响,然后稳稳停住。她循声抬眸望过去。
距离她三四米的场边,一个看着比她大不了多少的少年靠在栏杆边。
这少年微微俯身弯腰,上身套着一件深蓝色的夹克,手臂搭在栏杆上,袖子挽起,露出两截冷白劲瘦的小臂。一只手指间夹着一根烟,正抬手将烟送到嘴边,手掌挡住了他下半张脸,只露出碎发下一双眼睛,黑漆漆的,眼型漂亮,鼻梁高挺。
那神态看起来有种隐隐约约的牛逼哄哄的气场,站在冰场边,感觉随时准备睥睨全场——虽然现在满场都是小朋友。
这让闻遥想起远在俄罗斯的伊万同学。那小子凭着一张俊美的俏脸和高超的花滑技术,走到哪里都能招惹小姑娘小男生,就算什么都没做只是旁若无人地滑着冰,也能收获一大片冒着粉红气泡的爱心眼和此起彼伏的尖叫声。因此被闻遥称作是——技术流奶油小白脸。
闻遥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地望着眼前的这个人,茫然地问道:“什么?”
这位神似伊万的、看起来很牛逼的奶油哥刚才说劝她最好别跳。
为什么啊?
是这冰场有啥禁忌?
还是冰面上有什么问题?
一时间许多问号飘过闻遥的脑海。
袅袅烟雾在低温下散得很慢。
这位奶油哥松开咬着烟蒂的牙齿,漫不经心地摘了烟拿着。他的目光刻意地扫过她脚上穿的冰鞋,痞痞地开口:“怕你摔了碰瓷。”
闻遥:“……”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