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以钧自从把顾言湛带回家,就一直有点焦躁,到了让他坐立难安的地步。
他家里的确很少来人。他脾气怪,又喜欢清静,就算是聂俊他们几个,轻易也没机会进他家。
但是,无论是谁到他家里来,他也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
等顾言湛上了楼,没一会儿就响起了哗啦啦的水声。就是个普通的声音,司以钧却听得喉头发紧,口干舌燥的,坐都坐不住。
他烦躁地捋了一把发茬,走上楼去,找出自己小一号的校服,放在自己的床上。
浴室的隔壁,正是他的房间。
他垂眼看着床上那套平凡无奇的校服,隔壁的水声直往耳朵里钻,听得司以钧心跳如擂鼓,让他整个人都焦躁了起来。
他低声骂了一句,对自己反常的反应既疑惑又厌烦。
他干脆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下楼去,想到冰箱里找罐冰镇啤酒喝。
他的公寓里有钟点工,会定期给他的冰箱里补充食物。他刚拉开冰箱,就看见自己的啤酒旁边,整齐地放着几盒牛奶。
是钟点工买来放进来的。
司以钧拿啤酒的手顿在原地,眼睛不由自主地飘到了那排牛奶上。
他又想起了顾言湛刚才冻得瑟瑟发抖的样子。
那模样在他脑袋里挥之不去,惹得他心烦。从来没伺候过人的司以钧径直从冰箱里拿出牛奶,笨拙地倒了一杯出来,放到微波炉里加热了。
等司以钧做出了这一系列的动作,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做了什么。
我给他热牛奶干什么!
但是微波炉已经打开了,这会儿反悔已经有些迟了。况且喝点热乎乎的东西的确可以驱寒,那大少爷身娇体弱的,挨一下篮球都要流血,万一真冻病了,还真是不好办。
反正按那个小姑娘似的少爷的性格,洗澡肯定是要很久的。一会儿自己把牛奶热好放二楼去,他爱喝不喝,就跟自己没关系了。
司以钧想东想西的,就靠在微波炉旁边发愣。直到微波炉叮地一声,他才回过神来,将牛奶端了出来。
当面给他热牛奶这种事,司以钧觉得有点别扭。他向来不太会邀功,就打算将这杯牛奶放在顾言湛换衣服的房间里,放下就走,全当不是自己干的。
他端着牛奶杯,径直走上了楼。
司以钧心不在焉,没注意到楼上的水声已经停了。
他刚踏上二楼,猝不及防听见前头浴室的门发出响动。他一抬头,一股热腾腾的水汽扑面而来。
顾言湛正站在那里,身形颀长清俊,正单手拿着毛巾擦头发,浑身上下只有腰上围了一条浴巾。
顾言湛此时浑身都带着一股水汽,胸膛上还滑下了水珠。他皮肤白,肤质细腻,身上肌肉轮廓流畅漂亮,带着一种少年特有的挺拔修长。
他浑身带着一股莹润的水汽,浑身都是自己身上的味儿。
轰的一声,一股热腾腾的血流直充上司以钧的脑门,让他整个脑子都空白了。
只有他身体的条件反射还在工作着,将他的面部神情调整成了一种凶巴巴的蛮不讲理,大声道:“我操,你怎么洗这么快!”
他话说出口之后才勉强找回自己的思维,只觉得自己大脑嗡嗡响,耳根和脖颈都红透了。
顾言湛也被他这一句给呛懵了。
快……快吗?
顾言湛擦头发的手都停了下来,表情有点懵逼。
他手臂抬起,从司以钧的角度,正好能看见他平坦胸膛上的艳色。
少年的肌肉轮廓很流畅,看起来干净又俊秀,落在司以钧眼里,却莫名其妙地多出了一种令人眼热的旖旎。
司以钧的目光像是被烫了一下,匆匆转开了。
可是目光转开了,眼前的画面却是挥之不去。司以钧就算把眼睛闭上,面前都是顾言湛的躯体。
他转身,径直冲进了房间,把牛奶往床头柜上一墩,转身冲下了楼。
路过顾言湛面前的时候,顾言湛甚至能感觉到他带起的一阵风,从自己面前猛地刮过去,冻得他一哆嗦。
他眼睁睁看着司以钧冲下了楼。
“哎……?”顾言湛声音都没发出来,就听到楼下嘭地一声。
是司以钧摔上厕所的门的声音。
顾言湛这才回过神来。
噢……难道是自己洗澡占了洗手间,让司以钧憋急了?
可是楼下明明就可以上厕所啊!
楼下,司以钧摔上门,整个人重重靠在门上,喉结滚动,胸膛剧烈起伏着。
他慌乱极了,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搁。
他只要低下头,就能看见自己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不允许描写的地方,somethingstandup,撑起了一个富强民主文明和谐的文明至高点。
就在刚才,他回过神来之后,冲上他脑门的热血就急转而下,一路奔涌到了不可以写但是大家都晓得的地方,letthe**beestiffandhot。
怎么回事呢,自己怎么会,对着顾言湛,起这种反应呢……?
司以钧咬牙切齿地闭上眼,用后脑勺重重磕了磕墙壁。
接着,顾言湛浑身水汽但在本文中需要打马赛克的模样就又浮现再了他眼前。
司以钧鼻端一热,他一伸手,摸到了一片鲜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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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言湛下楼的时候,就发现司以钧表情不太好,像是在跟谁生气。
他的校服也换了一身,换下来的那套被他随手在地上丢了一堆。